胤礽把胤祺拉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乾清宫。
在这个地方争吵,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外面发生的事,当然躲不过康熙帝的眼睛和耳朵,或者说宫里任何一个地方发生的事情都躲不过,只在于康熙帝究竟想不想知道了。
他听外面的小太监过来禀告之后,心里面也有不痛快,他是盼着自己的那几个儿子都能兄友弟恭的。
宫里面女人的争吵,他当然知晓,拈酸吃醋啥的也都习惯了,只是不能带着他的儿子,也如此这般拉帮结派!
如今年纪还小,等到以后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了,还了得?
可是刚才在里面的时候还是一副和和睦睦的模样,结果出去了倒是吵起来了。
在他面前倒是装着乖巧的模样,实际上关系却好不了。
再看看他,与裕亲王和其他的几个兄弟关系就比较好。大概也是因为他小的时候汗阿玛比较偏爱老八,整的他们几个如同小可怜一般,都不受重视,所以才格外团结关系才能好吧!
康熙帝心里叹了口气。
这些小子一个个都生活的太顺利了,还是缺少了一些历练。
听着眼前的小太监复述着几个小阿哥之间争吵的话题,康熙帝转了转扳指。
他倒是没有想到会是因为一个小丫头。
他没有迁怒到菁柔。
只是觉得老大这个性子当真是别扭了,怎么非要去为难人家小姑娘?
“菁柔格格她们在书房里面是什么情况了?”康熙帝问。
这事情梁九功一直关注着,“回皇上的话,菁柔格格和几个公主关系非常好,几个人在书房里面也是非常融洽。”然后他迟疑了一下就提起了之前胤祺去书房里面找菁柔,然后引的好几个皇子也一起过去的事情。
康熙帝挑眉。没想到这小丫头还挺受人欢迎的,康熙帝默默的想了想菁柔的模样,心里面暗暗点了点头,那般的小丫头,确实是招人喜欢。
“老五过去也无可厚非,好歹人家是表兄妹,但是老大他们几个是凑什么热闹呢!”
梁九功不说话。在皇上面前他出来都是最公正的,只说他看到的事情,而不发表任何的意见,该说的就说,不该说的从来是一概不提的,他代表的就是皇上的意念。
可不要让安亲王的外孙女在宫里面被人欺负了,“那圣旨今儿个就送到安亲王府吧!可不要让人家小姑娘受委屈了!”
宫里面发生的事情也可能到时候落入到安亲王的耳朵里面。
若是让他知道了,自己的儿子调侃人家小姑娘,影响也不好。
不过只是这样说说的话,也可以当做玩笑话,没想到老五竟然反应这样激烈,他倒是很少有这般真性情的时候。
也是,毕竟中间也有了这么一层关系呢!
康熙帝冲着边上的小太监挥了挥手,然后继续埋头处理今天的折子,“最近盯着一点书房,不要让那些小子们闯了祸。”
康熙帝顿了顿,突然想起来,太子素来跟老大不对付
但是他性格比较内敛,也不会公开在外面与人争锋,相对大多数都是老大主动挑衅的。
但是今天怎么也想要替人家小姑娘出头了?
怕不是两个人的矛盾又加深了?
康熙帝皱了皱眉。
******
乾清宫发生的事情菁柔就不知道了。
结束了今天的事情后,她回到了安亲王府里面,终于接到了那一份圣旨。
这一次她被安亲王牵着手跪在了最前面——她可是主角,她从宫里来的太监手里接过的那一份圣旨。
一双稚嫩的小手,白嫩嫩的,接住了那一份沉甸甸的明黄色的圣旨。
安亲王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从这之后,她就不再只有安亲王外孙女这样一个头衔了,还是大清的栖霞县主。
有了这样的身份之后,他的珠珠以后肯定能够更加平安喜乐。
栖霞这样的封号,还是孝庄太皇太后亲拟的。
赫舍里氏也很满意。在大清,县主封的很少。一般若是和蒙古和亲的话,就是直接封为公主了。
不过赫舍里氏就见过,因为阿玛有功,但是官位没办法再升,所以就给他的女儿赐了一个县主这般的荣耀。
或者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对人家女子进行的补偿。
说白了县主可能听上去不如公主这般尊贵,却是只享受实在利益,不用承担往蒙古和亲责任的。
这也是赫舍里氏欣然答应的原因。
“之后就是栖霞县主啦…”赫舍里氏笑了笑。
菁柔扑进了她的怀里。
自己这一辈子究竟是有什么样的福分,何德何能才能得到对他这么爱护的家人,给了她最大的庇佑,又为她求得了这般的庇护。
菁柔的眼眶湿润了。
******
而在遥远的四川。
菁柔的二舅舅阿裕锡刚刚从黄沙满目的边疆,被皇上派过来了这边的四川,镇压一个小民族的叛乱。他一路上风尘仆仆的刚到了这边,胡子拉碴也没处理,就先去士兵那里把自己的包裹给取过来了。
又因为路上的颠簸和路途的周折,他才刚刚收到京城发过来的信件和一份包裹。
整个军营里面的人都知道,他们英明神武的将军每月都要去取来自京城的东西。
不管他待的地方如何变迁,不管是阴冷潮湿的四川,还是黄沙漫天的边疆,每月都不落下的。
阿裕锡虽然平常严肃,但是这时却是他心情最好的时候。
所以他的副官也大着胆子过来调侃,“将军,又得让从京城送过来的东西?呦,这是您夫人缝的荷包吧…这做的…”
他的副官刚想说几句拍马屁的话,但是看到那荷包的针脚,一下子声音都卡在了嗓子眼里,实在是说不出夸奖的话来。
啊怎么说…就连他如今已老眼昏花的老娘也做不出这样丑的荷包来!怎么会有长得这样奇怪的荷包呀?
那针脚当真是乱七八糟的,上面绣的是个竹子,也有点模糊不清楚。
阿裕锡看了他一眼,也不理会他,自顾自的把信件给拆开,然后一字一句的,等到看的是小外甥女为他做了这样一个荷包之后,脸上都柔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