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开什么玩笑？说好是帮忙领证，说什么一辈子。”这算什么，领证送结婚证周边。
“钱有这么好赚的？领张什么证能值1个亿？就算天下会掉馅饼，你也不怕这饼太大，砸晕你。”顾宸石一副你早该知道这钱不好赚的模样，这么单纯的性格，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了，也不怕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这钱对普通人来说很多，对你来说并不多啊。”向晚意咬牙切齿，奸商。
“我只是钱多，并不是傻。”顾宸石一脸好笑地看着她，反正证也领了，跟她摊牌也是迟早的事情，“我是只要求你领证，其他都是这张证赋予的法律责任与义务。”
“那你昨天为什么不说？”向晚意气得都要出离愤怒了。
倒不是她对林子清有多少深厚的感情，只是她昨天晚上刚答应林子清去见家长，这会儿告诉他，昨天早上她已经跟别人领证了，然后还滚床单了，他会怎么想？
“昨天是领证第一天，吵架不吉利。”顾宸石理所当然地说道，领证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结婚，他还想跟她长长久久，结婚第一天夫妻俩怎么好吵架啊。
要不去怕林子清来挖墙角，他还打算前一个月都瞒着呢。
不吉利？
向晚意忽然间想起来，昨天的甜汤、房间里布置成新房的样子，这么明显的暗示，她居然都不知道。
真怪不了别人，是自己傻。
“你这是坑了陷阱等我跳，你太卑鄙了。”向晚意气得口不择言。
“你不是早就知道我对你有所图吗？”
顾宸石本来还想骗她，说是前面鉴定单子拿错了，这会儿索性破罐子破摔了，他爱她爱得光明正大，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地不能宣之于口？
“你知道我对你势在必得。”顾宸石的话掷地有声。
“结婚证上写的是苏雪筠的名字，不是我向晚意的。”向晚意忽然反应过来，差点被他绕晕了。
“结婚证是写的是苏雪筠，也是你。”顾宸石终于还是说出来了，真说出来，反而轻松了不少。
向晚意的脑子里似有烟火炸开，炸得她脑子发懵。
他说的每一字她都听得懂，但连起来她好像听明白了，又好像没听明白。
“什么意思？”向晚意迟缓地开口。
“你就苏雪筠，苏雪筠就是你。”顾宸石一字一句慢慢地说道，然后将桌上的鉴定报告递给向晚意。
向晚意迟迟不敢接过，心中似捶起了重鼓，每一下都敲在她的心弦上。
不，她不是苏雪筠，她有自己的父母、有自己的弟弟。
但最终，她还是颤颤巍巍地接过了顾宸石手中的报告，报告的结果写着：两个样本的相似概率大于99.99%，基本可以认定为同一人。
时间好像静止了，向晚意一动不动地看着报告结果，那上面的字好像一个个蝌蚪在游动。
她耳朵嗡嗡地响着，脑子好像冻结了似的，一片空白。
又好像有什么镜头一闪而过，快得让她来不及抓住。
她的头忽然像炸开了似的，一阵阵痛猝不及防扎进脑子里，恨不得要将她的脑子劈开。
向晚意捂着头痛苦地尖叫一声，软软地倒了下去，倒之前好像有人正好接住了她，然后陷入黑暗中。
向晚意再睁开眼的时候，四周很安静。
她正躺在床上，借着窗帘缝隙透过来的光，发现周围是一个很陌生的环境，有点像病房又有点像酒店。
空气中隐隐有着消毒水的味道。
她想伸手撑着坐起来，才发现自己手上正打着点滴。
她已经记起所有的事情了。
……
是的，她是苏雪筠，那个无父无母寄人篱下，看人脸色长大的苏雪筠。
原来梦中的才是她真实的人生，那些求而不得的无奈，那些险些被人污辱的恐慌。
向晚意只不过是她失忆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植入的一段记忆。
她心中悲戚，睁着眼睛看着雪白的天花板不想说话。
房间暗处的沙发传来动静，她眼尾扫过，原来是有人在那里，再仔细一看，这才看到刚刚是顾宸石坐在沙发上。
他快步走过来，摸着苏雪筠的额头道：“有没有好点了？”
苏雪筠看着他，不说话，装什么深情呢？
也就骗骗失忆时候的她，如今，她就静静看他表演。
正对视间，医生走了进来，看了苏雪筠一眼，取下胸口的笔，拿起挂在床头的病历单，边写边说道：“醒来就没什么事了，盐水挂好就可以出院了。”
苏雪筠点了点头：“谢谢医生。”
顾宸石看了秘书邵斌一眼，邵斌点点头，走了出去，帮着苏雪筠去办出院手续。
苏雪筠实在不想跟顾宸石说话，闭上了眼睛。
顾宸石以为她身体不舒服不想讲话，搬着凳子坐在她身边，轻轻抚摸着苏雪筠的头发。
她的头发细密柔软，老人们都说，这样的女孩子福气好，一辈子都有人疼爱。
她原本确实好福气，家庭和满，父母疼爱，漂亮又聪明，好像所有的好事都被她占去了。
只可惜，因为他，她家破人亡，她父亲因为救他而牺牲，她母亲知道后心脏病突发离去，短短数日，她成了孤儿。
她怨恨他，他不怪她，是他欠她的，他只希望她不要远离他，让他有可以弥补的机会。
苏雪筠想起来，她以前不肯起床的时候，他就这样坐在她的床边，像撸猫一样把她撸醒。
她跟他说过很多次，她不喜欢别人动她头发。
但他这个人似乎特别有劣根性，越不让碰越要碰。
苏雪筠忍无可忍，猛得睁开眼睛，往床另一侧挪了挪，冷冷地道：“喜欢撸毛就养只猫去，你爱怎么撸就怎么撸，别碰我头发。”
顾宸石的眼睛剧烈收缩，手停在半空，猛得盯住她：“你是不是想起来了。”
这说话的语气跟从前的苏雪筠一模一样。
苏雪筠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嘴，这男人的反应也太快了些。
“我没想起来，我这辈子也不想想起来。”苏雪筠转了个身子，背对着顾宸石。
顾宸石既兴奋又害怕，兴奋的是她终于想起来了，害怕的是他们之间又隔着天堑。
等到邵斌办完手续上来的时候，苏雪筠已经打好点滴了，她径直起身，看都没看顾宸石一眼，走了出去。
顾宸石跟在后面亦步亦趋，邵斌真是惊得眼镜都快跌下来了，这还是他商场上呼风唤雨，不可一世的老板吗？
怎么跟个小媳妇似的。
到了医院门口，钟叔已经把车子开过来，邵斌连忙上前开车门。
顾宸石和苏雪筠坐后排，邵斌坐在副驾驶座。
开子缓缓开动，苏雪筠说道：“钟叔，去民政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