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不知怎么度过的。
安宁只是闷闷不乐，一点也不吃，哪怕她最爱的兔子肉。
外面，来了好几批窥探的人。
阴魂不散的混蛋。
晚上，葛温习惯地跟进安宁的房间，却被她轻轻地推出来。
看到葛温尴尬及愕然的神情，安宁勉强一笑。
这亲生父亲的突然出现，对她的情绪影响太大了。
葛温回到自己房间，一时没法入睡。
到后半夜，才沉沉睡去。
“咦，这是哪里？”
梦中的葛温，发现他和安宁并肩走在一个偏远的农村。
天上正下着大雪，从窗户漏出来的灯光，照出雪地上的一串大脚印。
44码？安宁的家？
“你陪我走走好吗？”安宁指了下脚印远去的方向。
梦境中有边界，在他们立身之外几百米，就是纯粹的黑暗，如同虚无。
“好。”
两人踩着“嘎吱嘎吱”的积雪，几百米后，又到了刚出现的地方。
好像走不出梦境显现的环境。
再走一遍，也是如此。
“娘咧，要是没有那帮人阴魂不散，我陪你回去看看。”葛温恨恨地说，“只是担心波及到你父母，不敢回去。”
安宁抬起头，眼神透亮地问，“是因为他吗？”
场景一变，原公会的负责人出现在梦境里。
那是一间病房，夏风头上缠着绷带，正戴着游戏眼镜，半躺在病床上。
恢复得很快呀！半天功夫，已经有精力玩游戏了。
脑电波的优化，确实给人类带来了体质上的质的飞跃。
葛温看了看四周。
这是间单独的病房。
夏风当上“乾坤救援”的头头后，阔气多了。
透过房门的玻璃方口，外面是长长的走廊。有东洲城第一人民医院的标志。
“弄死他，就不会来麻烦了。”安宁跃跃欲试。
“这只是梦境，打人也就过过瘾。”虽然在睡梦中，葛温这点潜意识还是有的。
如果梦里能杀人，天下他怕谁？
“不试试怎么知道？”安宁跳起来，对着脑袋狠狠一拳。
拳头穿透脑壳、穿透墙壁，夏风一点感觉都没有。
从表情可以看出，他沉浸在游戏中。
“你试试？”安宁摇晃着葛温的胳膊，撒娇着催促。
葛温不忍拒绝，扇了一耳光。手掌穿越过去，毫无作用。
“走吧，看着他就生气。”葛温收回手，准备转身出去。
“试试你的板砖。”安宁拉着他不肯走，眼神中满是期待。
这眼神，真好！
近期色萌色萌的她，每次对视，都是这种眼神。
“板砖？我哪有板砖？”葛温伸手摸了摸她的栗子头。
“你额头上的不是吗？”安宁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眉心位置摸了摸。
“哪有呀……”葛温笑了，伸手也去摸了下。
真搞不懂这丫头的指头是怎么长的，摸上来的感觉特别舒服。
“呃……”葛温摸在自己额头，手中突然出现了一块板砖。
不是常见的红砖。
灰呼呼的，貌似有些年头。
但形状确实是板砖，比例一样，手感差不多。
“噢，拿到了，砸死他。”安宁欢呼雀跃。
“唉……小丫头。”难道梦中出现的板砖，就能砸死人？
就算砸死，也是梦中死。等醒来，人家可以出院了。
“砸死他呀！”安宁期待地催促。
“好吧。”葛温拿起板砖，敲了下胖子的脑袋，纯粹是为了配合她。
“咚”一声，夏风在病床上剧烈地挣扎。
“呃……”葛温退后一步。这次怎么不穿越过去？
手感上传来敲中的感觉。
但是，绷带上都没有血渗出来，至于如此表演吗？
眼看着夏风在挣扎中变老、变佝偻……
一名200斤的大汉，几个呼吸间，变成一具瘪小的干尸。
病床上，那副西游幻行的眼镜，跌落在枕头上。
“好厉害，你把他砸的老死了。”安宁笑颜如花。
葛温却呆如木鸡。
“我杀人了？”葛温嗓子干涩地问。
“梦里过过瘾而已，怎么会呢？”安宁拉着他，场景一变。
他们好像回到了天空之城的房子，但又似乎不是。
到处透着一股高大尚，比原先的房子更奢华，也更大。
对呀！梦中杀人，也不过是个梦而已。
以前在梦中被杀过，也发财过。醒来后咸鱼还是咸鱼，依旧要用力地活着。
葛温边看新出现的梦境边想，心中也就释然了。
一位绝色美女，仅仅随意地披了一件真丝睡袍，从大浴室出来。
正歪着头，双手在整理头发。
“房东？”葛温没想到是她的家。
“哼！凶没我大。”安宁挺了挺身体。
“你？”大美女看到葛温，吓得花容失色，发出一声尖叫：“钱荷~~~”
“怎么能看到？”葛温有些奇怪。
看到大美女身后的一间房内，一团黑影贴地滚出来，一把枪指向了他。
葛温又一次面对喷火的枪口，但他没任何危机感。
梦里，都是虚的。他心里很笃定。
一梭子子弹穿越他的胸膛。
随后，钱荷像变魔术般，几乎无间隔地又换了个弹夹。
枪上装有消音器，只听的“噗噗”声连成一片。
葛温挥手从额头上一抹，想要拿出那块灰呼呼的板砖。
人家却只看见，葛温很骚包地抬手捋了下刘海。
咦？板砖怎么不见了？果然梦境不靠谱，场景乱入。
葛温对钱荷有气，动不动就拔枪。
白天如此，梦中也这样，这是往死里搞呀！
可惜，这次连梦中揍她都不能够。
场景突然片片破碎，如同打碎了镜子，里面的景象碎了。
“唉……”似乎听到了安宁的叹息声。
葛温突然醒来。
他竖起耳朵，安宁在隔壁也发出很轻的叹息声。
随后呼吸平稳，进入了梦中的放松状态。
这梦……
葛温没了睡意。起来，走进卫生间。
镜子中，是一位浓眉不大眼的帅小伙。
眉心位置并没有任何异常。
他岔开左手五指，梳了下刘海，对着镜子陷入沉思。
灰砖……墓碑……都是灰色的，都是在眉心。
那块在梦境中出现的板砖，会不会是缩小版的墓碑？
有可能。自己眉心只有那块墓碑。
不知是真是假？
随即摇摇头，游戏和梦境，怎么能作数？
他躺在床上，仔细回顾一遍梦中景象。
有曾经的场景：
那个偏僻的小山村，他们出现时正下着大雪。
现在是夏天，季节不符。很可能是安宁儿时的某个场景。
有可能真实的场景：
在医院里治疗的夏风。
也有不知道的场景：李洋的房子，真的这么奢华吗？
他不确定。
还有……
当时李洋是披着一件真丝睡袍出现，前面敞开着。
该看的不该看的，他似乎都看到了。
完美的身材！
葛温闭上眼，再回味一遍。眼前浮现出一颗小红点。
在李洋的肚脐眼上方，有一颗芝麻大的小红点，与雪白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如果夏风真的死了……如果李洋的那个部位，真有颗小红点……
葛温在凌乱中，又有想去证实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