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宜知道自己要死,但并不想让池宴杀了她,所以她开始挣扎起来。
虽然那点抗拒的力量微不足道,但还是成功把盛怒中的池宴的理智给拉了回来。
他松开手,舒宜开始扶着墙壁剧烈咳嗽,咳着咳着,突然有鲜血从嘴角溢出,然而这只是个开始,她拿手捂住嘴,掌心粘稠的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到地上,却砸到了池宴的心上。
他神色大变,慌张的拉过她的手,手臂都在颤抖。
“为什么会吐血?”
舒宜看着他,眼睛里盛着让池宴害怕的的暖意,让他回想起初见她的时候。
他把舒宜拦腰抱起,到了房间后,立刻叫了医生过来。
医生看了之后,问道:“你是说她有胃病?”
“对,还很严重。”
“再严重也不会吐这么多血,除非是……”
医生看着满身焦虑眼睛充血的池宴,那两个字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是什么,说。”
“癌症。”
池宴回头,看着舒宜安安静静的靠在床头上。
“让他出去吧,我们谈谈。”一片沉默中,舒宜突然开口。
池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口让医生出去的,也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去坐在了床边。
癌症。
为什么没有否认,还要和他谈谈?
“池宴,对不起,我得了胃癌。”
池宴喉咙口像是被棉花堵塞般,想开口,却又说不出话。
她在说什么?胃癌?
怎么可能呢!
一定是她想离开他,她在骗他!
对,她这么聪明,一定是觉得他缠她缠的烦了,想要走了,才会这么说的。
“你在骗我对不对?”
当初池宴的父亲死之后,他面对周围那么多人的恶意和陷害,面对着重新振兴池家的压力,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伤,都没有掉过一次眼泪。
可是今天他第二次哭了,这一次,就在舒宜面前。
他甚至抱住她,把头放在她的肩膀上,不断有湿意传递到她的肩头,“说你在骗我,这不是癌症,你只是生病了,需要去医院……”
“对不起。”
饱含歉意的声音宣判了池宴的死刑。
“什么时候发现的?”
“来岛上之后。”
“你不用骗我,蓝陌之前带你出国,带你去医院,是不是就是为了治疗?”
心脏已经疼的几乎麻痹,池宴每说出一个字,就像是一把刀子在他心尖剜一下。
“池宴,当初在医院,医生就说治不好了,所以不要愧疚,这段时间能陪在你身边,我真的很开心。”
舒宜笑了,褪了些这段时间积攒的病气,添了些活力。
“我们回x市,一定会有办法的。”
舒宜想让他别哭,但手上又没有力气去摸他的脸,恶心感让她晕眩的厉害,眼皮使劲地往下耷拉。
池宴紧紧抱着她,好似这样她就没有办法离开。
池宴叫了私人飞机,三个小时后,把舒宜送到了x市中心的医院,也就是蓝陌之前带她来过的医院。
上一次进急诊室的人是池宴,现在换做他在外面等了。
蓝陌也来了,他看到站在急诊室前的垂着头池宴,抿紧了唇。
“为什么不告诉我。”
池宴抬头,眼睛里只剩下空洞和木然,没有一丝光亮,他下巴上冒出些胡渣,头发也有些乱,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般,没有一点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