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么严重……
明明,明明只是肠胃炎……
作为平日里接触池宴最多的人,蓝陌还是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
他心里轻轻叹口气,池宴对于自己,怕是还没有白天那个了解的多。
明明就是很在乎,却偏偏不珍惜。
失去了才后悔这种事情,他真的不想在池宴身上看到。
而且,他看人有一套自己的方法。
虽然接触不多,但舒宜给他的感觉就是,十分冷漠,但良知尚存。
她不会在不在意的人身上浪费时间,更别说是,被人禁锢。
她是宁折不弯的性子。
可是,蓝陌看着舒宜垂下的头,心里苦笑了声。
如果不是因为太在意,她怎么会愿意被人以这样的姿态拥在怀里。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句话,还真的没错。
舒宜犹豫了一下,用手搭上了池宴的胳膊,“其实……没那么严重。”
恶意的话已经到了嘴边,他想说他并没有那么在意她,让她别自作多情。
可是,在面对生死这样的事上,他犹豫了。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不想让她死的。
无论怎样,他都没有真正想过让她去死。
池宴看向蓝陌,作为兄弟,他又怎会看不出蓝陌对舒宜的兴趣。
但现在他的眼神告诉他,他放弃了。
池宴眉头一皱,他以为蓝陌至少会去争取一下,毕竟,他几乎没见过他身边有什么女人。
他不知道的是,蓝陌只要在舒宜眼中看到一点对他的抗拒,他就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争取。
可是没有。
什么都没有。
无论如何,池宴稍稍放下了心。
蓝陌是他的合作伙伴,更是兄弟,他并不希望两人的关系因此改变什么。
他现在才想起来自己带舒宜来这里的目的。
不过是想要羞辱她一番罢了。
拍卖会不知何时已经结束,再待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
池宴准备向蓝陌道别,有人敲响了门。
“进来。”
服务员用端盘端着那幅画进来,放在了桌子上,蓝陌扫了一眼,服务员拿过刷卡机。
付完账后,服务员道:“今天这幅画的作家也来了,如果您需要的话,我们可以安排你们见上一面。”
蓝陌平常喜欢收集些古玩字画,今天拍下这幅画,倒不是画法多高超,而是画里的意蕴打动了他。
“那就见上一面吧,让她来我这里。”
“好的。”
以蓝陌的身份,说出这话并无不妥。
画家,说到底也是有人愿意捧着,才会有价值。
池宴也不着急离开了,抱着舒宜坐在沙发上,看着蓝陌和服务员交谈。
服务生员走后大约五分钟,人就来了。
“男女主之前就见过一次面,池宴曾经资助过女主的学业。”系统提醒道。
舒宜:“你说我要是把他俩凑在一起……池宴这黑化值会不会就没了。”
“没用的!男主的黑化值太高了,只有你这个始作俑者有那么点可能消除。”
“行吧。”
舒宜看着女主走进来,一身淡粉色珠光长裙,被她穿出了几分知性的感觉,样貌甜美,画着淡妆,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她礼貌道:“你好,蓝先生。”
“荃小姐好。”
蓝陌本身就容貌上佳,坐在那里一身清冽的气质,笑容更是如青竹般雅致,荃愈也只是稍微停顿一下便移开眼。
这屋子里有股压迫的气势,她侧眼看向池宴的位置,这一看,眼中的惊讶与喜色藏也藏不住。
“池先生。”
池宴“嗯”了一声,玩着舒宜垂落在胸前的碎发。
看的出他对荃愈是有印象的。
“您当初资助我的事,我一直都想找机会谢谢您。”
荃愈语气惊喜又急迫,很显然,在这里遇到池宴令她十分开心。
蓝陌看了看站着的女人,眉宇间的雀跃藏都藏不住。
他挑眉,难道是自己最近过于修身养性,对女人的吸引力降低了吗?
怎么一个个的,都盯着池宴。
说起来当初的资助,是池宴有一次去参加画展,刚好遇到了荃愈。
荃愈家境贫困,是作为科系优秀生代表才有幸参加了那场画展。
他见了她的画,确实画的还不错。
加上那时候不怎么太平,警察暗地里查的严,他就想着做做样子,毕竟做他这一行的人,无论暗地里怎样,明面上总是好的。
资助的也不是只有她一个人,那次画展上但凡有作品的学生他都一起资助了。
他低头看了看静静坐在怀里的舒宜。
“要怎么谢我?”
荃愈没想到池宴会这样说,她以为以他的身份,最多也就是一句“不用”。
她小心又期待地开口,“如果您不嫌弃的话,我想请您吃饭。”
复而视线划过舒宜,虽然没明显表现出什么,但在场的都是人精,怎么会看不出她的不喜。
“你想我去吗?”池宴问舒宜,温柔又危险。
舒宜沉默一瞬,她道:“想去,就去。”
吐字很轻,但砸在池宴心上的分量却不轻。
他又想发怒。
她总是有这个本事惹他生气。
明明只要服一下软,他就能骗自己对她温柔一点,骗自己她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在乎他。
心口处裂开的口子,冷风又呼呼地灌了进去。
“好啊,那就明天晚上。”
刚刚荃愈还在为池宴询问舒宜的姿态而心惊不满,现在喜悦一下冲破了她的冷静。
“那到时候……”
池宴在桌子上放下一张名片,道:“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你准备好了我来接你。”
“好的,谢谢池先生。”
池宴起身,“蓝陌,我先走了。”
蓝陌点头,道:“我就不送了。”
舒宜和池宴回到车上,司机发动了车。
车子最后停在了近郊的别墅前,池宴下了车,没管舒宜,径自走进去。
舒宜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
时间一点点流逝,她的眼皮开始黏连,最终,趴在扶手上睡着了。
池宴坐在房间里,电脑的光影映在他脸部。
面前,赫然是一副监控画面。
他停了很久,最终起身,拿了一条毛毯。
将东西盖在舒宜身上后,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