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还是有点害怕。”
槿颜虽嘴上说着害怕,但脸上的笑意差点抑制不住。
她能明显听到外面的男人声音的变化。
却还记仇着这个男人今天一切凶巴巴的行为。
“别怕,我坐在门口等你。”
贺景渊说到做到,拿了个小板凳过来就坐在门口。
“好,谢谢你,贺景渊。”
女孩打算放过他,愉快地去洗澡了。
将鱼骨辫散开,墨发披肩,乖巧极了。
这里没有花洒,只能坐在凳子上将头发放到盆里浸湿再洗。
房间外的贺景渊可就没有这么悠闲了,安静地院子里只能听到滴滴答答的水流声。
蛐蛐声似乎被他抛在脑后,听着这水流声只觉得有些燥热。
今晚怎么一点风都没有。
热死人了。
不经意间抬头,贺景渊突然顿住了。
整个人动弹不得。
煤油灯很幽暗,但却隐隐约约能够看到窗户上那个小小的身影。
看得不太清晰,却隐隐约约能够看出女孩在坐着洗头。
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唾弃自己这个偷看人的行为之后就低着头。
燥热的气息越来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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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景渊,我洗好了。”
刚刚沐浴完的女孩,穿着一身印着碎花的睡衣,湿漉漉的长发被她用毛巾包着。
宛若出水芙蓉般的清丽娇嫩。
明明穿着一身长衣长裤,哪都包的严严实实的,可贺景渊却有些不自然地撇开眼不敢看她。
仿佛她是会吸人血的小妖精。
“我去收拾一下。”
语气有些不自然,但动作迅速。
丝毫没有给槿颜反悔的机会。
将水桶和盆都收拾好,就看到那个娇娇又坐在那个躺椅上。
头发还用毛巾包着。
“怎么不擦头发?”
他记得小时候母亲总是会给他擦头发,说是不擦干头发容易头痛。
可眼前这个娇娇居然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在这里吹晚风。
待会吹头疼可就不好了。
风如果会说话,肯定要骂人了。
刚刚明明是他说今晚一点风都没有,现在又怪风太大会把人吹头疼!
“手累,不想擦。”
槿颜没有敷衍他,只是自己的头发实在太多了,已经长到腰间了。
擦头发的话,要擦很久才会干。
要把她累死。
索性现在先休息会,待会回房间之后让团团用神力烘干。
贺景渊见她有些疲惫的脸色,没说什么,反而是走进房间,拿出了一条干净的毛巾。
这是他下午让出去供应社买东西的王大狗买的,谁知他审美不在线,居然买了印着大喜字的毛巾回来。
刚刚又看到女孩拿着两条毛巾进去,就没把这个拿出来。
贺景渊知道娇娇爱干净,还特意洗干净晾干了。
默不作声地拿着毛巾,坐到她身后。
“怎么了?”
槿颜有些疑惑,想要转头看他。
贺景渊没回答,动作轻柔地帮她把头上包着头发的毛巾拆下来。
随后用手里的干毛巾慢慢给她擦头发。
动作很是轻柔,仿佛在对待一个无价之宝。
槿颜眯着眼睛享受,她可不觉得这是一个陌生人的越界行为。
他们已经相处了好几世了,更亲密的都做过,比如…
可贺景渊却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生怕自己把人惹生气了,见她眯着眼睛享受又有些气恼。
怎么随意让别人给她擦头发呢。
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
“娇娇…”
“嗯?”
槿颜有些无奈,这又是什么称呼。
“啊,云知青,我觉得你还是需要提高一下安全意识。”
贺景渊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改过来,然后语气正经地给她科普。
生怕她这个省城的娇娇经历的事情过于单纯,没有防备坏人的心思。
槿颜听到他这突然正经的语气,有些疑惑:“啊?”
“我说,云知青应该学会防备坏人,不能随意相信别人。”
原来是怕自己随意相信别人啊,槿颜有些浅笑出声,把心里那句“我还怕坏人怕我呢”咽了下去。
真不是她吹,她打架可厉害了,只是她从来不想惹事,再加上碎片无时无刻不在保护她,她才没有出手的机会。
“可是你不是坏人啊。”
槿颜的话让他无法反驳,但他现在不是坏人可不代表以后不是。
女孩这精致的样貌,他不敢保证人人都能像他一样能忍。
“可是我是男人。”
槿颜听出他这句话里的警告,他在担心自己以后也会这样相信别的男人。
让别的男人给自己擦头发。
“贺同志,你说得对,所以我还是自己擦头发吧,不麻烦你了。”
“谢谢你,贺同志。”
一句一个贺同志,让贺景渊呆滞在原地,看着自己手里的毛巾被她接走。
娇娇的人儿一步一步地离他而去,进了房门就要把门关上。
“贺同志,晚安。”
贺景渊高大的身躯坐在那个小小的板凳上,愣愣地看着关上了的房门。
竟有几分可怜。
贺景渊突然伸手抽了自己的嘴巴一下。
让你多嘴,好了吧。
人要把你当陌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