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箐下楼的时候,他正帮婆婆准备晚饭,两人在厨房也不知道在聊什么,他笑声清脆响亮。
听到她的脚步声,他从厨房出来,嘴角挂着浅浅的弧度,眼神平和,神情自若。
放松的效果看来立竿见影。
疯批楚博衍也就睡了一个午觉的功夫眉宇间仿佛开了朵明媚盛开的花。
愈发叫人移不开眼。
楚博衍眼里的顾箐也同样让人移不开眼。
还是睡前那一身蝴蝶袖的半身浅粉旗袍,衬得她温柔婉约。
她含笑看着他,美眸流转全是揶揄。
楚博衍想到之前他在她的手里狼狈低吟,耳尖一热,身子又有些燥。
他眼神一暗上前将人虚虚揽着,靠在她肩膀亲了亲她的侧脸,“……箐箐。”
语气有些羞,有些恼。
“噗嗤——”
顾箐闷笑打趣他,“你睡觉之前哭成那样,我以为你眼睛会肿呢。”
楚博衍红着脸转身溜了。
吃了晚饭,三人打发时间玩起了牌,初九冒出汇报今日盯人的成果。
“箐姐,一号的后妈今天下午查出有孕了。”
顾箐打出去一对A,面色如常,“楚雄兵什么反应?”
“楚雄兵很高兴。”
“高兴?”顾箐嘴角挂上了嘲讽的笑,“之前拒绝新妻子再生的是他,现在高兴的也是他,虚伪至极。”
她又问,“咱们这位后妈性情如何?”
“厉害!”初九道:“她养了小情儿。”
“噗——”顾箐一口茶喷了出来,倒是把哑婆婆和楚博衍吓了一跳。
“箐箐,没事吧!”楚博衍丢了手里的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脸担心,“是不是不舒服?”
顾箐擦了擦嘴角笑着安抚他,“就喉咙痒了一下,没什么事,应该是秋天干燥的缘故,你别这么紧张。”
楚博衍牵着她的手不让她打了,“夜深了,早点休息,明日再打。”
哑婆婆也猛点头,利索收拾了桌上的牌。
顾箐一脸哀怨可惜。
她这把牌可好了,一定能赢的。
楚博衍将她安顿在卧室椅子上,又给她泡了蜂蜜水,才去洗漱。
顾箐这才有功夫消化刚刚初九说的信息,“九啊,咱这楚渣爹该不会要给别人养儿子吧!”
初九,“如无意外,应该是的。他新娶的新妇是他老师的女儿,有学识,有见解。当初走了后门来给他当秘书打的名号就是:爱慕他已久,听闻他的妻子去世,这才敢言明自己的小女儿心思。又说她一直不婚就是心里一直装着他,装不下别人。”
顾箐唏嘘,“这个理由极大的满足了一个中年油腻男人的虚弱心。”
她吩咐初九,“你继续盯。”
她总觉得把楚雄兵气中风这件事他不会就这么算了。
顾箐刚结束跟初九的聊天,楚博衍洗了澡一身水气走了进来。
“箐箐。”楚博衍站在顾箐身前,一脸紧张,“我有事跟你说。”
这么正经?
顾箐将蜂蜜水放桌子上,端正身子坐好,“说吧!”
他缓缓单膝蹲下来,从背后拿出个丝绒小盒子。
顾箐眼皮狠狠一跳。
这是……
“箐箐,我在学校见过人家追求女孩的,但没见过别人求婚的,我问了婆婆,婆婆说要准备四礼,三转一响。可这些家里都有,我便不知道该准备些什么,思来想去,只有一样适合求婚的物件。”
楚博衍打开丝绒盒子,里面是一个碧绿透亮的玉镯。
他一脸怀念,“这个玉镯是我十四岁陪着母亲买的,当是她生日我陪她来买生日礼物,我知道她喜欢一个珍珠项链许久,父亲一直说要陪她来买却总是推脱没有时间,母亲那天拿到珍珠项链很开心。”
说着他眼角湿润,“可我当时觉得她好像也没有那么开心。”
“她打开珍珠项链的盒子看了眼便戴在了脖子上,转眼打趣问我: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又说她到了我这个年纪已经嫁给了我父亲,又问我她是不是也快要当婆母了,她得早些准备个见面礼。”
“我当时无语至极,她不顾我的阻拦,花大价钱买了这个镯子,说迟早用得上。”
“之后,我便忘了这件事。”
“直到这次给母亲迁坟,我才知道,她一直将它藏在胸口,藏得好好的。”
“在最无助,最艰难的时刻,都没有想过拿出来。”
楚博衍眼泪在眼眶打转,哽咽着低头委屈自责,“对不起……我明明想求婚的,怎么越说越歪……”
这傻子……
顾箐眼眶发热,轻轻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无声安慰。
他短暂平复,再次抬头,已经不见伤感,“箐箐,这个镯子可能有些……不太好,可我身上没有其他珍视的东西了。”
顾箐明白他说得不太好其实就是不太吉利。
毕竟被她母亲带去了墓里。
“没有不好。”她从他手上接过盒子,轻轻阖上,“这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给你的祝福,我会好好保管。”
“箐箐……”他单膝跪在眼眶又开始泛红,“我准备的其他东西都没给你,你就答应嫁我了吗?”
“怎么?不行?”顾箐傲娇脸,“你以为你还有什么东西是属于自己的吗?”
她将他从地上拉起来,环上了他的腰,抬头义正言辞,“楚博衍是我的楚博衍,楚博衍的东西当然也都是我的。”
“……是。”他语气带着浓浓的笑意,只是嗓音沙哑。
如果仔细听还带着点点气音,“我是顾箐的。”他埋在她脖颈轻声地一遍一遍确认,一遍又一遍似宣誓似自我介绍。
“……楚博衍是顾箐的所有物。”
“楚博衍什么都没有,只有顾箐。”
“只有顾箐肯拽着他一起走。”
顾箐亲了亲他的耳尖,“不对,不是只有顾箐肯拽着你一起走,是顾箐喜欢你,是楚博衍很好很好,又帅又多金,性格可斯文可败类,可狼可奶,宜家宜室,反正就是顶顶顶顶好。”
“箐箐……”楚博衍的心脏被她几句话轻戳着,挠捻着,悸动到了极点。
他将人抱起来,放在床上,彼此额头相抵,呼吸交融,“斯文败类我懂,可狼可奶,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