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法医的报复24
“恨我总比以后越陷越深,万劫不复的强。”
楚雄兵不以为意,“他原本是个很好很好的孩子,自从他母亲去世,一开始我以为他只是变得极端偏执了些,可他把当初害过他的人……算了,你不懂,反正这孩子已经完全超出了我对一个正常孩子的想象。”
说着他深深叹了口气,似乎也觉得棘手,“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出大事的。”
顾箐明白了。
他就是觉得以楚博衍现在的疯批状态完全已经收不住手了,趁他还没有酿成大祸让所有人跟着遭殃之前,他这个当爹的,先把这雷给爆了。
再顺势断了儿子干坏事的途径,去牢里教育教育几年出来,他就知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了。
而且以他现在的地位,楚博衍被抓了,他还能兜得住,且损失最小。
真是好算计!
顾箐眼眸渐冷,“你想过楚博衍被抓后会经历些什么吗?”
“我都打点……”楚雄兵说着突然怔住,他有些不可思议,“你竟然担心他?”
顾箐坐椅子上反问,“不行吗?”
楚雄兵:“你被他关在这里寸步难行,离开了自己的父母,坐牢一样,你不恨他?”
“为什么我要恨他?”顾箐抱起大瓷缸子喝了一大口热水,“我害死了他母亲,他恨我才是应该的。”
楚雄兵跟不上她的逻辑,“可当初这事是个意外。而且我的妻子当时已经是强弩之末,即使没有你,她也挺不到我来接她。”
顾箐心都凉了。
这是怎样一个冷漠到极致理智到极致的人。
死的伤的人可是他的妻子儿子,不是不认识的阿猫阿狗。
除了按律处之,难道没有人情冷暖吗?不伤心不怨怼吗?
她无意多说,冷冷丢下一句,“无论在律法面前我是否有罪。因为我,他失去了母亲,这是不争的事实。我愿意赎罪。如果将我关起来,能解他心头之恨,我可以自愿走进来,即使没有那道锁,我也不会出去。”
说着说着她实在气不过,“更何况,他没有折磨我,没有虐待我。如果你觉得一定要去举报自己的儿子才能让他放下过去,那请便吧!”
楚雄兵却结合她以前在村里的遭遇想歪了。
“怪不得。”
“口口声声说要赎罪,实则喜欢上了他吧!”
说着他一脸鄙夷,“真是个贱丫头!”
顾箐火气彻底压不住了。
她冷哼一声,将杯子丢在桌子上,走到门边隔着门缝看着他,“贱吗?比你强多了。”
楚雄兵气得手都险些从门缝里指进来,但挡不住顾箐怒火上头。
她像被点燃的炮仗一样一顿输出。
“那天晚上你说什么来着?噢对了,你说楚博衍的母亲出事你做了你所有能做的。当时我就想笑来着。”
“让我们来看看无论时局动荡还是战火纷飞都依然能做到独善其身的昔日商会会长,今日一城之主的县长大人,在妻子被人迫害致死时都做了些什么?”
“全权交于当地警察局,对施暴者按律处置。”顾箐拍着手掌阴阳怪气,“好,不偏不倚,处置得当。”
“接回自己伤重濒临死亡的儿子转头跟新来的秘书谈起了恋爱?啧啧啧,您可真忙啊!”
楚雄兵抖着手指气得脸都紫了,“你怎么知道这些的?楚博衍那孽子说的?”
顾箐冷笑,“他才懒得说这些。”
她看着楚雄兵一字一句道“你,不配做他的父亲。”
“他跟他母亲在村里被人按在地上扔狗屎烂菜叶子几天没有一口水的时候,你不在。噢!对!你被调查了嘛,顾及不到妻儿也情有可原。”
“他母亲身死,你像旁观者,冷静处理后事,一是一二是二,也情有可原。不爱便不痛嘛!能理解。”
“但是,你十五岁的儿子,被人砍断了腿,扔在牛棚一个月之久,你想过他那一个月是怎么过来的吗?”
“他九死一生,满目疮痍,回家迎接他的是父亲好事将近,他成了自己家里的外人,你在意过他心里痛不痛吗?”
“你口口声声说为了他,为了他,我滚你麻痹!”
话落她一脚踹开了门,那老旧的木门完全禁不住她那一脚,门锁上的螺丝被她踹脱了后摇摇欲坠。
顾箐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指着他的鼻子,“你他妈早干嘛去了?”
“说他蝇营狗苟,上不得台面?你丫撬自家儿子门锁上得了台面?你像阴沟里的臭虫背后举报自己儿子不蝇营狗苟?”
“他今天这样全他妈都是你害的。你跟我这儿叨逼叨,叨逼叨,给你脸了?”
楚雄兵在门倒地的一瞬间退到了院子里,耳边是她一声接一声仿佛村妇骂街一样直往人脑仁子钻的怒骂声。
他气得眼前发黑,但发现骂不过这小贱蹄子。
顾箐叉腰站在台阶上骂上了瘾,“你个老鳖孙嘴里不干不净的,说我贱?”
“我哪能跟您比?您多厉害啊,虎毒还不食子呢,您可倒好,一心一意想把自己儿子送牢里。”
“还教育他?要不是顾及你是他爹,我都想先教育教育你。”
“你要真行得端坐得正你光明正大去举报呀,何必买通别人打头阵?”
“说我喜欢他,喜欢他怎么了?他要身材有身材要钱有钱,还会做饭,不能喜欢?”
“别说喜欢他,他要是被你害得坐了牢,我第一个弄死你,你信不信?”
“他下地狱老娘都要拽住手跟着一起的人,你再动他试试?”
楚雄兵抖着身子,嘴巴都气歪了,像是中风了一样颤颤巍巍走了。
顾箐坐台阶上翘着二郎腿晒着中午的大太阳,觉得自己有几句话没骂好。
她语气应该更狠厉一点。
下次见到楚博衍的爹还得再改进改进,跟村里的泼妇相比她还是温柔了。
有时间再好好学学。
熟悉的下坠绞痛感从小腹处传来的时候,她脸色一变低咒一声,慌忙从台阶上起身,却眼前一黑往前栽去。
卧槽?
这踏马这破身子坐久了起来竟然会贫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