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思乔将手从江雨手中挣脱出来,说:“先下山找物资吧。”
然后自顾自的走在前面。
江雨盯着前面那颗缩着的小脑袋,重重地叹了口气,快步走到她前面,牵起她的手,但这次是掌心相握。
“又不知道路,还一个劲的往前冲。”
江雨应该心情不好,温思乔好像能看到她头顶的小乌云。
半个小时走到山脚下,江雨掏出口袋里的口罩给温思乔戴上。
又走了十分钟的路,眼前才出现高楼建筑。
她们拐进一条街,大概是景区商业街,买什么的都有,但临街的商铺门都被敲碎了。
情况比想象的还要糟糕,没办法,她们只能往更市区的地方去。
“前面那个写字楼里有人,我看到人影了。”温思乔小声说着,眼神指向斜前方的那栋楼。
温思乔能感觉到江雨攥着她的手更紧了一点。
她俩好像有了那个什么人群恐惧症。
她们拐进另一条小巷,是一条民宿街,不巧的是迎面就碰上了一群人。
他们男男女女都穿着貂皮大衣,看上去社会的很。
“老弟老妹儿,你们这是打哪儿来的?”
温思乔没想到蒙市和东北的口音竟然这么像,她站出来笑着说:
“我们从南边来的,就是过来找找吃的,如果冒犯到您地盘上了那对不起,我们马上走。”
“哎呀,咱这可不兴这个,你们随意,但是啊,这嘎达啥也没了,我寻摸着你们是找不着吃的,你等哥一下奥”
那穿着棕色貂皮的大哥转身进了院子,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个锅。
“这虽然是我们吃剩的,但好歹是吃的,你们要实在是饿就先垫吧垫吧。”
“这冰了八叉的让人咋喝啊,拿来火上烤热了给人家。”
“素芹!上你屋拿俩碗出来。”
江雨像是被这架势吓到了,温思乔却淡定地开始社交。
她拦着那位要去拿碗的大姐,说:
“不用了哥哥姐姐们,谢谢你们,我俩其实还不是很饿。”
“那你俩坐会儿,跟咱们唠唠嗑。”
那大哥拿出两个板凳放在她俩面前。
不能不坐,只能坐下。
“你俩打哪儿来的?”
“大同”
“哟,那可不来远呢。”
“诶?听你俩口音像是南方人啊?”
“我们在这里上学。”
“哦~还是学生啊!”
江雨每句话都是在胡说八道,她也不敢随意插口,生怕穿帮。
“大哥,你们是这里的居民吗?”江雨问。
大哥摆手:“不是!我们是下城的,下城那一大片平房都被淹了,我们难逃过来的。”
“啊?被淹了多深?严重吗?”
“诶呀妈呀,老严重了,把水都到小腿肚儿了!”
额……
温思乔想着沪城那四五米的降雨量直咂舌。
江雨又问:“那你们这些天吃喝是咋解决的?”
“那有啥不好解决的,下大雨前头正好秋收,咱们谁家都收了上千斤土豆子,苞米儿,地瓜,这些存放都不是问题。”
“那……喝的呢?水咋解决?”
“水……水就喝雪水嘛,把水煮开了用那个净水设备过一下就能喝了。”
“诶呀呀,你可别瞎说了,一会儿小伙儿真这么干了。”
“小伙子,你别听他的啊,雪水不能喝,这雪有毒的。”
江雨盯着那棕色貂皮的大哥,他眼神闪躲。
他们一定有水源。
温思乔观察着这群人,其实有四五个看上去和她一样大的女孩子。
“有了!”
她将手伸向背包里,掏出三包夜用卫生巾还有一盒布洛芬。
果不其然,她刚拿出来,那些女孩眼睛里就有了亮光。
她将东西放到桌上说:“你们搬家搬的匆忙,贴身用品肯定带的不多,我这里刚好有多余的,给你们留着应个急。”
不留说话的机会,她拉起江雨就要走。
“大妹砸!你等一下。”
一个皮肤晒得黝黑的中年妇女跑过来,往温思乔手里塞了一张卡片,冲温思乔摇摇头,什么话也没留掉头走回去了。
江雨拉着温思乔一路小跑跑出城区。
两人站在山脚下大口喘气。
温思乔拿起那张卡片,那是一张名片,上面写着:泉眼实验室
温思乔一脸懵:“什么东西?听都没听说过”
江雨说:“卡片后面有地址。”
温思乔掏出手机打开离线地图输入那个地址,发现这个实验室就在两公里外,距离民宿街大概一公里。
“不出意外的话,这里应该有净水。”
温思乔认同这个想法。
她们绕小路来到这座实验室。
果不其然,实验室内有发电机运作的声音,而且门口有持枪的军人,还有运送水箱的车。
她们缓慢移动到实验室大门口,温思乔叩着铁门对里面站着的警卫说:“同志,请问这里可以领水吗?”
那人回:“持本镇户口的身份证每日上午八点至十一点来此领取。”
“那不是本地户口怎么办?”
那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江雨牵着温思乔离开。
上山时温思乔有些泄气,江雨问她要不要背,温思乔摇摇头。
出去半天一无所获,中午吃的是奶奶闷的腊肉饭。
江雨把炕烧的微烫,让温思乔上炕躺着,自己出门砍树。
但温思乔哪闲得住,也跟着她出了门,在屋里憋了半天的奶奶也要跟着出门,结果又不经意间形成三人流水线。
一个下午三人都不发一语,屋前的木柴越堆越高。
江雨在想:怎么才能搞到水呢?
温思乔在想:才被表白完就要在一个被窝,呸呸!一个炕上睡觉,这也太尴尬了吧!救命啊我好想逃!!!
奶奶在想:她俩这是怎么了?吵架了?囡囡一直偷看小雨干嘛,诶?她耳朵是被冻坏了吗,怎么那么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