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里药不多，只能是尽力医治，不能保证效果，建议你们还是想办法去医院。”张医生面色冰冷，语气也冰冷。
“谢谢张医生了谢谢您。”
先前还面目狰狞地骂张医生的男男女女现在又开始感恩戴德，这样的转变让王亮直唏嘘。
张医生给每个人上了云南白药粉，又每个人发了一片止痛药。
诊治完最后一人，张医生开始收药箱，一个男人牵着小女孩满脸谄媚走过来坐在桌前，说：“张医生，您还没有给我治。”
张医生看了他一眼，拿出碘伏棉球在小女孩额头擦了擦，给孩子贴好创口贴后回：“抱歉，我不是兽医。”
那人看着没有停止收拾药箱的张医生，表情扭曲了一瞬，起身又缩到角落里去。
江雨拿出一张A4纸，让每个人写上自己家的楼层，家里有几个人，余粮情况。
“咚！”
一声巨响，王胖子手肘磕到楼梯扶手，众人看过去。
他突然站起身，面目狰狞地朝江雨扑过来。
“有刀！他手里有刀！”
裹得跟木乃伊一样的王胖子，手里拿着一把毫无威胁的水果刀，江雨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嗤声一笑。
本来打算他一过来就一脚将他踹飞的江雨突然看到出现在面前的温思乔。
“唰！”
王胖子缓缓倒地，脖间的血流了一地。
温思乔神色冰冷，右手紧攥着的唐刀上的血一滴两滴落在地上。
江雨看到她的面色苍白，手还在微微颤抖，她转身对张医生小声说：“有事呼我”转身又给了王亮一个眼神。
随后便环抱着温思乔在众人还在呆滞的时候离去。
江雨带她回了卧室，取出湿纸巾蹲在面前一点点擦拭着她脸上溅到的血渍。
后又轻轻拍了拍她握着刀柄的手，柔声道：“把刀放下吧。”
温思乔闻声木讷的低头对上江雨的眸，她手劲一松，江雨顺势将刀收走。
这是温思乔第一次杀人，虽说是重生来的，但上一世她被杨磊保护的很好，每次的危机她都不是冲锋陷阵的那一个。
温思乔看着手上的血沾满湿纸巾，她没动，声音轻不可闻：“江雨，我杀人了。”
江雨的心像是被人用力揪成了一团，她起身拥过温思乔：“可你救了我的命，你又一次救了我的命。”
“如果不杀他，那我就得被他杀死，我死了之后，我奶奶，你，张医生都会陷入危险，所以你是对的。”
“对不起，一直都是你在保护我，以后换我保护你。”
江雨抬手，轻轻抹掉温思乔眼角的泪，满眼心疼。
“囡囡，来吃点饭吧。”江奶奶端着两个汤碗进屋，她把碗放在桌子上，又用扫帚把地上用过的湿纸巾扫到簸箕里，态度极其平淡，仿佛那湿纸巾上不是血，而是谁的擦鼻涕纸。
她握着温思乔的手轻轻拍拍，“奶奶都已经活了八十多了，早就活够了，要是警察来抓你，我就说人是我杀的，我去坐牢，别怕。”
温思乔被奶奶逗得噗嗤一笑。
鼻涕泡挤出来好大一个。
“噗”
“你笑什么！”
“笑你牛逼，还会用鼻子吹泡泡”
江奶奶看着两人马上就要吵起来，连忙制止。
“好了好了，先吃饭啊，一会凉了。”
温思乔端碗半靠在江雨床上品尝江奶奶做的面片汤，直觉美滋滋。
许是心大，也许是经历了太多事后底线变低，她现在觉得杀人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面片汤真好吃......
连蹭两顿饭后，温思乔准备回家。
江雨站立在门口。
“晚上害怕就敲门。”
温思乔回头看了她一眼，觉得这人莫名其妙。
没想到一语成谶，温思乔半夜做梦被满身是血的王胖子吓醒。
醒来后一身冷汗。
她起身点燃五根蜡烛，卧室里全是光亮后她才踏实下来。
“啊湫！”
被冻得一激灵的温思乔裹紧被子看着手机上的备忘录。
极寒过不了几天就要来了......
第二天一早。
温思乔满血复活，敲响502的门。
“你今天有空吗？”“没空也给我腾出空来。”
说完便一把拉着江雨出了门。
她们下到三楼，二楼被淹的住户的东西堵在那里，人不在，应该是在楼里随便一家没人住的毛坯房内。
温思乔拿出喇叭
“开机”
“3单元所有人听到广播来楼顶电井间开会。”
喇叭声响彻整个楼道，温思乔牵着江雨一层一层向上走。
经过昨天一遭，现在五楼的号召力及强，不出一刻钟，所有听到广播的人全部乖乖站在电井间内外。
“今天把大家召集在这里呢，是想跟大家商量一件事情。”
温思乔能感受到大家，尤其是小孩和妇女看她的眼神中有恐惧。
无所谓，反正她的梦想又不是当普度众生的活菩萨。
“大家的粮食是不是都快吃完了？”
提到粮食，有人欲言又止，有人突然警惕。
“我想跟大家做个交易哈。”温思乔说，“大家去楼里没人住的毛坯房里找木制品，门框窗框这些，五斤木头塑料换一斤大米。”
此话一出，有人眼神里露出喜悦，已经开始计划从哪弄木头了，也有些人提出质疑。
小声唏嘘“真的假的，她有这么好心？”
“信不信都由你们，大家捡好木头和塑料来五楼找我换大米。”说完牵着江雨下楼。
“看来她也缺柴火做饭。”
“那把柴火都给了她，我们用什么？”
“先换粮食吧，用水泡米也能泡开，能吃就行。”
五楼。
温思乔搬出一张桌子，一张A4纸。
江雨也搬出两袋大米，面露难色，“没有称怎么办。”
温思乔眼睛闪闪，“你知道美女家里最不能缺的是什么吗？”
江雨摇头不解。
“当然是体重秤啦！”
江雨无语。
楼里噼里啪啦像装修队集体出工一样热闹。
最先来兑换的是王亮。
他用衣服捆着一堆木头驮到五楼，木头上布满了气钉。
温思乔起身要去接，江雨先她一步带好手套将木头放称上。
“可以啊，你一下就弄了五十斤，真厉害！”
听到温思乔的夸奖，王亮脸上泛起一抹红，他挠挠头，感觉自己要飘起来了。
他把兑换的十斤大米放在一旁，开始帮忙干活。
江雨看着王亮眼睛黏在温思乔身上哈巴狗一样。
啧！心里好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