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臣妾的错,臣妾这不是来接陛下了吗?”赵合德说着,看向地上衣衫半解、神色迷离的班婕妤,眼神淡淡:
“来个人将她泼醒了送回增成殿。另外再派人去通知皇太后,免得班婕妤醒了要死要活,她老人家再怀疑到孤这个孕妇身上。”
她说完,连看也不曾再去看一眼,拉着浑浑噩噩的刘骜径直离去。
赵合德扶着刘骜坐下,又亲自给他解了衣衫用温水擦了脸和身子,等刘骜睡熟了,旁边的于客子在小声道:
“皇后殿下,方才宫人来报,皇太后去了增成殿将班婕妤带走了。”
“嗤,这是生怕我借题发挥,还是觉得这件事就是我在做局?”
赵合德看着刘骜的睡颜,给他掖了掖被角,无所谓地摆手:“一个班婕妤,她爱怎么护就怎么护,陛下的身体重要。你去派个太医给陛下看看,我瞧着今天陛下那样,不像是酒后忘情了。”
看着刘骜微蹙的眉头,合德伸出手轻轻抚平,嘴角含笑。
第二日,宿醉醒来的刘骜头脑有些昏沉地接过合德递来的醒酒汤正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眼睛时不时瞟着旁边处理事务的合德,欲言又止。
还不等他憋出什么话,樊宫人便走了进来低声道:“皇后殿下,皇太后派人来请陛下和您前往长乐宫一趟。”
刘骜眉头一皱,将醒酒汤一饮而尽,起身说道:“皇后怀着身孕就不必去了,朕去看看母后有何指教。”
“那陛下注意身体,和母后说话和缓些,昨天的事儿到底没查出什么来。”
她这话一说,刘骜的表情更难看了。昨天太医给他检查了身体,也查看了昨日他入口的东西,结果是一切正常。
那难不成真是他堂堂皇帝喝了点酒随便逮着个人就发情?
再说,那时候的班婕妤出现的时机也太巧了,由不得刘骜不怀疑。
这些他却不愿与合德多说,怕她怀着身孕还替自己操心,便只是一笑,捏了把她的小脸:“朕知道了,这些事不必你操心,好好休息等朕回来。”
“恭送陛下。”
刘骜笑着坐上车辇,扭头冷了表情冲身旁的舍人吩咐道:“去查查淳于长这些日子和谁私下来往过……尤其是王氏和皇太后。”
“皇上肯定要怀疑淳于长了,咱们虽然把尾巴扫干净了,他和张氏姐妹那边却未必。”
赵合德随手扔了着打磨好的宝石听响,一旁的樊宫人小心问道:“那皇后殿下的意思是?”
“王家还没倒,还不到他死的时候。提醒他,皇上的怒气总是需要一个发泄的地方,他应该知道最合适的地方在哪儿,记得别把话说死了。”
赵合德拿起一枚鸽子蛋大小的琉璃珠摔在金盘里,叮叮咚咚的撞击声清脆悦耳。
哗——
她素手一扬,那些珠子便都滚去右边,再是左边、上边、下边……
“你瞧,只有打磨漂亮的珠子才有资格上我的台盘,那些竖着棱角不肯悔改的,便连供人把玩的资格都没有了。”
合德看向樊宫人叹着气:“就不知道,我这番好意,有没有人能领会了。”
樊宫人不明觉厉,只觉得皇后殿下果然高深莫测,自己这个资质理解不了简直太正常了。
系统却不惯着她,当即在意识里大喊:【谜语人滚出地球!】
【玛德最烦别人在我装B的时候打断我,闭嘴吧你。】
赵合德差点没绷住,幸好她是专业的,连忙挥手把樊宫人赶走干活去了,自己继续和系统在意识海吵得难解难分。
那边得了信的淳于长还真不敢保证没人看见过他和张氏姐妹来往,心中也是一紧。但听完樊宫人的提醒也想到了什么,等他知道皇帝今天一早就被皇太后叫走,心里就更有数了。
再三斟酌好说词,等他被刘骜召见时已经恢复了镇静,面对刘骜明显黑沉的脸,甚至还有心情询问:
“陛下勤勉虽是好事,但更要顾忌龙体安康呀。昨日饮了不少酒,今日该好好休息才是。”
“爱卿倒是很关心朕的身体啊?”
刘骜见他镇定自若不由眯起眼睛,话里有话的反问并没有吓到对方,淳于长不疾不徐地拱手回道:“陛下乃是大汉的天子,既是臣的君王又是臣弟的亲人,我自然关心陛下的身体。”
“哦?难道不是因为你私下收受张氏姐妹的贿赂,帮着她们来迷惑朕?”
“陛下何出此言?这不是皇太后的旨意……吗?”
“你这话是何意?”
刚与皇太后好一番真情剖析,还在为自己从前对皇太后误会太深,准备以后做个好儿子的刘骜猛地一听这话,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陛下恕罪,都是臣愚昧,那张氏两人前日找上臣弟,说是皇太后有意撮合您与班婕妤重修旧好,又不便直接出面插手此事,便托了臣弟……”
“臣弟也想过了,她们刚入宫的新人,又是王家送进宫的,肯定不敢拿皇太后来诓臣弟,再者她们特意找上臣弟却是为了班婕妤,若真存心争宠,那也该为了她们自己,所以便自作主张……”
“就算真是皇太后,难道你就能算计朕?”
“臣弟绝无此心,当日说定班婕妤只是想献艺以诉其情,臣弟才答应了,谁知道那日眼见天色晚了她们也不曾来,臣弟便以为是她们反悔了,所以就告辞离开了。”
这话倒不假,那对姐妹为了让淳于长用心办事,的确打着皇太后和班婕妤的幌子,只不过淳于长从始至终都知道她们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