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没本事,是我配不上她!”
凌云彻跪在地上靠在着门,哭得像个孩子:“要不是我没本事,她就不会为了给家人治病,不得不被那个纯妃逼迫做了皇帝的答应,就不会抑郁成疾……都怪我,都怪我!”
“纯妃,绿筠?她怎么了?她做了什么?”
如懿也被这意外打了个措手不及,在她的记忆里苏绿筠一直性格温和,虽然耳根子软却不是什么坏人。怎么听凌云彻的意思,他们这对有情人竟是被纯妃拆散的?
“你认识她?哦对,你也曾经是皇上的妃嫔……纯妃,呵……她之前不知怎么得罪了皇上,惹得皇上一个月都没去看她,也没看她那两个阿哥。”
凌云彻此刻神志已经不甚清醒了,说话也开始含含糊糊:“嬿婉…漂亮嘛,她又单纯……纯妃答应给她家人治病,她就听了。结果,还是没了,都没了……全都没了。”
如懿瞪着眼睛听完他的话心里五味杂陈,她并不怀疑凌云彻骗她。毕竟自己进了冷宫,在所有人眼里都再也出不去了,骗她这么一个废人有什么用呢?
然而正是如此她才觉得心凉,即便是在她心里善良软弱的苏绿筠,也会为了皇上的恩宠做出以势压人的事来。
从前阿箬背叛了她,她伤心还来不及。所以对这种推自己身边人上位的行为,她很是排斥。可她转念一想,却又明白了纯妃这样做的原因。
她是一个慈母,恐怕让她下定决心推人争宠的真正原因,是因为皇上整整一个月没有关心甚至提一句两位阿哥。
唉……
这皇宫之中就是这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每个人又都会为了自己的不得已去伤害旁人。
就连她,不也是如此吗?
如懿看着倒在地上的凌云彻,喊了好几声将他叫醒,让他早点回去休息。
从那以后,如懿再没劝过,凌云彻也再没提起,只是饮酒的习惯却再不曾改。
另一边,好在今日不用侍寝,嬿婉一回去倒头就睡。春蕾待要去请太医,却被嬿婉喊了回来。后来还是她见春蕾都要吓哭了才让她去寻个不起眼的小太医来瞧一眼。
结果春蕾就找来了如今在太医院说不上话的江与彬,嬿婉一见他差点没忍住笑了。
她这个小宫女实在有些本事,总能寻到些剧情人物。
“卫答应这是心思郁结又突然急火攻心才会如此,好在答应身体素来康健,倒是没有大碍,只是以后需注意保养,再者心绪也要放开阔些。”
江与彬诊完又开了张温补的药方,温声道:“这方子答应吃上两剂便应当没有大碍了。”
卫嬿婉一瞧就知道这是张太平方。不过也难怪他这样,宫里的贵人们自然惜命,许多娘娘本就有些经年累月的小毛病,吃药如吃饭。若他真看完了什么药都不开,难免让人怀疑医术不精。
“劳烦太医,只是是药三分毒,我瞧着这方子都是温补的药材,想来我这身子无甚大碍,不知食补可不可行?”
“这自然更好,食补本就更易吸收,在者答应这病一多半是从心上来的,喝那些苦药难免影响心情,能用食补自然最好。”
于是江与彬便写了两个常见的食补方子,宫里许多娘娘都配着药吃过。卫嬿婉让春蕾收下,又让春蕾好好谢过江太医,将他送了出去。
此后两个月,皇上除了处理政事,剩下的时间分给这些妃嫔的便不多,毕竟皇后那儿是一定要探望的,纯妃、嘉嫔这些有子嗣的自然不能忘记,慧贵妃不能不哄,玫嫔失了孩子要安慰。最后余下不足十天,便由海兰、阿箬和卫嬿婉三人平分。
但判主的阿箬,也就是慎常在是如何侍寝的卫嬿婉心知肚明。
所以实际上他这段时间真正宠爱的,就是旧人乍新的海兰和她这个纯新人卫嬿婉。
时间一晃而过,眼见桃花已开,春意渐浓,卫嬿婉也听说了皇后身体康复的消息。望着镜中越发美丽的自己,她知道自己安生的日子就要一去不复返了。
实际上近来随着她圣宠依旧,后宫那些本以为她会昙花一现的嫔妃们就已经渐渐目光不善。只是一来她在钟粹宫深居简出,除了与主位纯妃交好,其他人甚至少见她面;二来她的出身早就被这些人打探清楚,一个包衣出身家里都死没人了的答应,实在不值得旁人出手。
尤其是那些高位娘娘,压根没把目光放到她身上。
可今日去向皇后请安,她就没那么好命了。就算自己现在没有威胁,那些人看她也不会顺眼,何况她和纯妃如今看着是一派,那些人眼里没她,却未必不会顺嘴拿她戳纯妃的心肺。
“主儿今天可要打扮的低调些?”
“合规矩就是了,总归是要被别人挑刺的,也不必太过朴素。”卫嬿婉叹了口气,所谓中庸,只凭她这一张脸就不可能做到。
美丽,真是她最大的罪过。
春蕾不知自家主儿还有这些闲工夫想这些,她麻利地给嬿婉梳好头,有些紧张地跟在卫嬿婉身后,生怕自己出错。
两人不紧不慢地出了门子,正好比纯妃早一刻,等纯妃坐上步辇,卫嬿婉跟在旁边闲适地走着,时不时还与纯妃聊上两句,脸上倒看不出什么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