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母亲一定很想你,你难道一点也不想她吗?”
薄巧慧很清楚,这部剧中的刘启因为和窦漪房的误会越来越多,关系也越发僵硬,甚至到最后子不知母,母不知子,相互怨怼。
但刘启内心始终是向往母爱的,不然也不会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是主动向窦漪房低头,哪怕那件事与他无关。
果然,听见阿巧询问,刘启还是低下了头:“想的,但是母后,真的还会想我吗?”
“当然会了,刚才那位大人不也说了,皇后娘娘想你想得都好几天没吃饭了,你还是快回去吧。”
“那你和我一起走吧。”
刘启牵起阿巧的手,想要把她也带回未央宫,却发现女孩站在原地冲他摇头:“启儿,我有自己的家,如果我和你走了,父亲和哥哥就会像想你的皇后娘娘一样,每天都会想我的。”
“可是我见不到你,也会每天都想你啊。”
天真的孩子并不懂什么风花雪月,没有开窍的刘启此时只是发自肺腑地,希望能带走他第一个,也是最好的朋友。
刘启见阿巧面露难色,忽然有了主意:“你和你的家人都住到我家去不就好了?”
“这怎么行呢,你一天天都在想什么啊?!”
薄巧慧戳了戳男孩的额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可看见启儿低落的模样还是败下阵来:“算了算了,真是拿你没办法。”
说着向他招手,小声耳语一阵,男孩听了虽然有些不情不愿,但还是点头同意了。
仪仗缓缓向未央宫走去,轿中的刘启不住回头,看着人群里被薄仞高高举起的阿巧,女孩不住地向他挥着手,直到再也看不见。
刘启转过身子,从袖中拿出了那根素白的发带,第一次经历分别的男孩还是没忍住落下了眼泪。
……
“殿下怎么又把窗户打开了?”
这些天皇后娘娘总是很忙碌,难免对一双儿女有些疏忽。好在还有雪鸢日日都去巡查一遍,生怕有下人不尽心。
馆陶公主还好,只是太子殿下自回来后总喜欢将窗子打开,让她头疼不已,生怕太子受了风染上风寒。
“屋里焖得很,若不开着窗,我就更看不尽这些书了。”
刘启说着,小心翼翼瞟了眼雪鸢,被对方敏锐地察觉到了:“怎么了殿下?”
“雪鸢姑姑,我,我能养只鸟在宫里吗?”
“当然可以,奴婢记得之前国舅就给皇后娘娘送过一只鹦鹉,您若喜欢可以和国舅说一声。”
刘启却摇了摇头,有些紧张地绞着袖口:“我不是为了玩儿的,而且我已经有想要养的小鸟了,她叫丹素。”
说着从脖子上取出一只骨哨轻轻一吹,无声的频率传上云霄,不一会儿便飞来一只赤腹鹰落在窗棱上。
雪鸢眼神一凌,等看见那只禽鸟飞到刘启肩膀上动作亲昵娴熟后更是充满疑惑:“这只小鹰是谁送给殿下的?竟然驯得这样好。”
“没有人驯,这只鹰是我从宫外抱回来养的,骨哨是托周师傅找人做的。”
刘启这话不假,这只赤腹鹰的确是薄巧慧为他准备的,他回宫当晚便由巧慧的霜黛带着才刚学会飞的幼鸟找上门来,交给了刘启喂养。
这只幼鸟曾被巧慧喂过系统出品的特殊鸟食本就能通人性,是以刘启养了几天便已经将她喂熟了,这两天他们凭借两只鸟儿已经通了两回信了。
骨哨也是巧慧建议刘启去向周亚夫寻求帮助,果然这位周将军对太子养了只小鹰的事情并不反对,甚至有些欣赏,特意托了军中熟人做了这枚骨哨,刘启很是喜欢,干脆将龙纹玉戴在了腰上,脖子上只挂骨哨。
雪鸢听了周亚夫的名字才没说什么,虽然他对皇后娘娘误会颇深,可他的为人自己和皇后娘娘是信得过的,何况……
想到他此次出征前特意向皇帝求旨赐婚,雪鸢脸上不自觉地泛起红晕。
“姑姑,你脸好红啊。”
刘启担忧的声音一下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看着太子殿下纯洁的眼神,雪鸢更不好意思了起来,忙转过身去。
刘启还以为她要走,伸手抓住了她的衣摆:“姑姑你还没说我能不能养丹素啊?”
“等奴婢去禀报皇后娘娘再说吧。”
毕竟是猛禽,虽然体型娇较小但毕竟不同于那些逗乐的雀鸟,雪鸢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但看太子瞬间失落的眼神,她还是安慰道:
“奴婢觉得皇后娘娘应该不会反对,或者殿下也可以去求皇上,若是陛下同意,娘娘自然也不会反对。”
“对啊,若是母后不同意,我还可以去找父皇,多谢姑姑!”
刘启送走了雪鸢,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这边雪鸢心里却时而欢喜时而不舍,周亚夫很快就要出兵兴讨刘兴居,这也就意味着她很快就要嫁给周亚夫,离开皇后娘娘身边了。
时间就在她左右纠结的时光中悄然流逝,终于到了她与周亚夫成婚的那天。
难得的艳阳天里,皇后为她戴上了凤冠,镜中的自己第一次穿上如此鲜妍明媚的华服,从小到大,她已经许久没有过如此紧张的时刻了。
窦漪房牵着她的手走到殿外,每一句话都在盼望雪鸢日后能和周亚夫过得幸福美满。
两人相伴多年,即便是亲生姐妹也比不上她们对彼此的感情,两人早已经将彼此当做最亲的亲人。
可惜不速之客却偏要打扰这一刻的温情。
慎夫人挂着虚伪做作的笑容走了进来,身后的婢女适时地端起一杯酒水。看出皇后和雪鸢的怀疑,慎儿很干脆地喝了一口:
“雪鸢姑娘若不嫌弃,便饮下这杯残酒,当做是我对你出嫁的祝福,祝愿你与周将军从此夫妻伉俪,比翼双飞。”
雪鸢总觉得她笑得有些不怀好意,可顾忌皇后,又想到大庭广众,聂慎儿应当不敢明目张胆做手脚,还是接过了酒水,确认对方的确咽了下去,她才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拜别皇后,坐上花轿,出了这未央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