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个相貌甜美乖巧的丫头欢欢喜喜蹦出去,不知情的只怕还以为是少女天真烂漫的心性。
陵容却知道,她是在开心自己又听到了一个消息,可以卖给端妃换钱。
【真是个神奇的女孩。】饶是陵容见过不少人,却也觉得这孩子的冷血势利、贪婪自私实所罕见,【宝鹃带着她这一年,几乎将自己所学都倾囊教授了吧?她前儿还说自己家里困难,将宝鹃这些年所有体己都借了去。这就打算着要踩着宝鹃,榨干她最后一丝价值上位,真是让人惊叹。】
【啊……不过她这些行为不都被你默许了吗?不然你手底下那个叫宝鹃的小丫头也不是好惹的,两人说不定有的撕呢。】系统N1只觉得宿主身边这些下人们,不知是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看起来都不太正常。
一边跟养蛊一样,养出来一手杀人刀;另一边却是阳光明媚、和谐有爱的大家庭。简直恐怖如斯。
【说的也是,果然这紫禁城里的大Boss,还得是我!】陵容走去廊下,院子里那对洁白如雪的孔雀便都踏着步子,溜溜哒哒走了过来,还不忘先开个屏讨好一下。
陵容接过小太监手里的食盒,闲适地喂起了孔雀。
乌雪和三宝一左一右落在孔雀背上,间或叫上两句。
在旁人耳里清脆的鸟鸣,却在她的耳中化为种种信息。
整个紫禁城经由鸟群的眼睛传到陵容的耳中,只要她想,后宫众人便没有秘密可以瞒过自己。
“已经去了?还真是迫不及待。”
陵容将最后一点鸟食喂完,眼看着两只鸟又一次飞上天幕,和不知从哪儿钻来的鸟群嬉戏,转身去了偏殿,瞧瞧她的好大儿。
………
“打发走了吗?”端妃倚在榻上,放下手里的书卷,看着走进来的吉祥问道。
“打发走了,她如今胃口越发大了,张口就是两百两,也不怕撑死。”吉祥有些恼怒,“她这分明就是坐地起价。”
“这有什么,不过是些银钱。这回她说了什么?”端妃重新翻看起手里的书卷,好似随意一问。
吉祥便把皇帝将要给懿妃抬旗、晋位,还要给她父亲升官的事一一道来。
“前面这些都是平常,皇帝既然已经下了旨意,便是尘埃落定。倒是后面……安陵容的父亲因病所以暂时还未下调令,那这事便还有几分可以谋划。”
端妃轻声呢喃了两句,这才抬头道:“从前皇后派来的那个如意,本宫记得你和她还有几分交情。”
“是呢,只是她原是皇后娘娘派来照顾您的,后来您将众人遣散后,她也没被皇后要回去,如今在内务府广储司衣库一直干着浆洗的活计。”
端妃听了却点点头:“这便更好了,明儿个想出去逛逛,你记得派人将衣服拿去浆洗。等过上几天,本宫也给你放个假,你可去寻她好好说说话。”
“奴婢多谢娘娘。”
素日一早,陵容从景仁宫出来,正要回承乾宫,却见端妃坐在不远处的亭子里,不知与襄嫔谈论着什么。见她看过来,忙笑着点头示意。
“两位姐姐在聊什么,如此高兴?”
陵容走进亭子,便见温宜高兴地跑了过来抱住她:“懿娘娘!”
“我们温宜又变漂亮啦。”陵容坐在椅子上,将小温宜抱在怀里,女孩被她夸的有些害羞,但还是乖乖坐在她怀里,“懿娘娘也变漂亮啦!”
“可见人与人的缘分就是如此奇妙,我们温宜明明见懿妃娘娘也不多,却偏和您最投契呢。”襄嫔温柔地看着害羞的女儿,眼里满是骄傲与慈爱。
旁边的端妃闻言也颇为赞同地点头。
“我也觉得和咱们小温宜有缘。”陵容摸了把女孩的小脸,这才笑着看向端妃:“往日倒不见娘娘出来走动,今天兴致不错。”
端妃仍旧是人畜无害的菩萨样,有些虚弱地拍了拍胸口:“咳咳,我哪里是不想走动,实在是这身子呀,也支撑不住。这两天睡得好些,瞧着外头风景不错,就忍不住出来走走。”
“是呐,这人就得常出来活动活动,整日闷在屋子里反倒不好。”襄嫔指着陵容怀里的温宜,笑得一脸无奈:“自打温宜大了,就再也闲不住,累的我整日跟着她去各宫赔罪。没想到时日一长,反觉得身子比往年好些。”
“这是当娘的瞧着孩子活泼健康心里快活,人一高兴便事事顺意,如此自然百毒不侵。”端妃笑着瞧了这孩子一眼,“若我有个这么可爱的女儿,自然也日日高兴。”
“女儿要操心的更多呢,还是懿妃娘娘的六阿哥好,又聪明又漂亮,真真是个宝贝。”
等她们聊完孩子经,端妃率先告辞。亭子里一时便只剩下陵容和襄嫔。
她们两个看着温宜无忧无虑玩耍的模样,脸上还带着笑意,谈论的却早已不再是温馨的话题。
“端妃怎么找上你了?”
“臣妾也不知道,臣妾原是带着温宜来拜访娘娘您,谁想半路遇见端妃,她主动与臣妾聊起温宜,臣妾每每想找借口离去,却都被她恰巧打断。”襄嫔话语里也满是不解,“直到遇见您,反倒只聊了几句孩子,便走了。”
“可见她醉翁之意不在酒。”陵容无所谓地笑了笑,“借着你引我过来,你说这一局她打算赢些什么呢?”
“臣妾不知,还请娘娘明示。”
“她想赢什么对我不重要,重要的是,既然想赢钱,就得先下注。”陵容笑着起身,旁边的曹琴默默契地起身跟随。
“现在我做庄,想从庄家这儿赢钱,还想空手套白狼。”
“做她的春秋大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