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正无语,合着孩子不好就是慈母多败儿,好的就是子肖父,老头子转得也太快了。
“明儿皇后带你们去寿康宫请安,你记得把骅儿也带去给母后瞧瞧。”皇帝等下人将孩子抱走,这才想起什么似的交代道。
陵容倒没什么,如今还是秋日,给孩子穿得厚些便是了。
“好啊,说来骅儿自出生后也就洗三和满月时给太后瞧过,也是该抱了骅儿去多陪陪太后。”陵容一口应下。
皇帝想到太后自病好后瞧着还是虚弱,往日里也没什么精神。虽然和生母有嫌隙,可到底还是关心的。
然而转念间又想到隆科多、老十四……
“皇上、皇上?”眼看胤禛反应过来,陵容笑着端来茶水:“可是昨晚没休息好,怎么瞧着没什么精神?”
“无事,只是在想些政事,头有些痛。”皇帝端起茶水抿了口,清冽的茶香倒是让他浑身舒畅了许多。
“平平都是照着你的方子做出来的,他们也都跟着你身边这些下人学过,只是总没有你这儿的茶喝着清冽。”
皇帝喝完,觉得连日的劳累都好了些,两人又聊了会儿家常,胤禛便顺理成章留宿了下来。
第二天服侍着皇帝上了早朝,陵容不急不缓地给自己和儿子收拾好,带着下人连乳母一群人,浩浩荡荡去了景仁宫。
“臣妾给皇后请安。”陵容身边的乳母一抱着六阿哥一出场便吸引了在座嫔妃的注意。
“懿妃娘娘今日怎么倒把六阿哥抱出来了?小孩子家见了风当心得病。想炫耀也不必这么着急,好歹等孩子坐稳了吧。”
陵容有些惊奇地转过头去,想看看哪个敢不长眼的东西,竟然能在这地方活到现在。
一转头,正和前两天被封为锦嫔的富察贵人对视上,瞧着对方明晃晃的嫉妒,有些忍俊不禁。
“锦嫔这话倒有趣,怎么?把本宫的六阿哥当成随意取笑的玩意了吗?”陵容肃着张脸,随意将手里的茶盏一撂,“咚”地一声,敲在了富察氏的心口上。
“嫔妾只是一片好心,并无此意。”锦嫔咬牙勉强回了句,心里却暗悔自己方才一时嫉妒,竟然失言。
“好心?好心咒本宫的六阿哥?还是好心怀疑本宫的为母之心?在你眼里皇子只是后宫嫔妃争宠夸耀的工具吗?”
陵容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自己还是懿嫔的时候后宫就说她狂悖孤傲,明显是觉得自己脾气不好。陵容记得这流言还有富察贵人的一份呢,怎么富察氏自己倒忘了,还敢撞到手里来。
“锦嫔,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拿皇嗣开玩笑?”
这话就大了,富察氏忙从位置上跪下申辩:“臣妾是一时失言,绝无此心!”
“好啦,富察氏失了孩子,难免心中郁结。正如当日的菀嫔,懿妃体谅姐妹也该一视同仁,也多体谅富察氏的苦楚啊。”
“臣妾正是为锦嫔考虑才要给她一个教训。”陵容坐在上首第二个位置上,静静地看了会儿锦嫔,直到她颤抖着低下头才放过她。
对皇后的话也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道:“菀嫔当日骤然失子才失言于皇上,当日皇上尚能体谅,却还不是被锦嫔以下犯上?若来日锦嫔再失言于皇上,恐怕都等不到旁人去折辱她了。”
说完才抿了口茶水,显然她借题发挥既是要敲山震虎,也是在替菀嫔出头。
旁边的眉庄笑了笑,温柔地问道:“往日也不见你把孩子抱来给诸姐妹瞧瞧,怎么今日倒肯抱来了?”
“是皇上昨儿个说起来,让抱着骅儿去寿康宫给太后娘娘好好看看呢。”陵容也柔和了眉眼,温声回她。
“含饴弄孙,皇上的一片孝心太后必然高兴。”
“皇后娘娘说得是。”陵容回了句,又和身边的敬妃、眉庄聊了起来,不时还有淳儿凑趣。
眼见除了懿妃一派,其他不过是小猫三两只,唯一的锦嫔此刻战战兢兢坐在那儿哪还敢随便开腔,皇后不由气恼。
年嫔还没彻底按下去,又起来了个懿妃,还和宫里有宠有位份的几个都连成一片,皇后简直不能容忍。
“时候也差不多了,咱们去寿康宫给皇额娘请安吧。”宜修带头起身,诸位嫔妃跟上,浩浩荡荡去了寿康宫。
太后瞧着气色一般,但看见陵容抱来的六阿哥还是眼睛一亮,忙招手让人抱给她。
骅儿完全遗传了她娘的好相貌,虽然只有五个月,可看着就是比旁的孩子更精致漂亮。此时醒了也只是乖乖被抱到太后怀里坐着,不哭不闹歪着头瞧着她,忽然叫了声:“ma、mu……”
“哎呦,瞧我们六阿哥,这是在叫皇玛嬷呢。”竹息对白白胖胖的六阿哥也很是喜欢。
“是吗?我们骅儿只见了一面就记得皇玛嬷了?”太后有些将信将疑,等骅儿乖乖趴到她的话里,扒着她又憋了一句出来才眉开言笑:“好孩子,才见了玛嬷三面就记住了,真是个聪明孩子。”
“这是六阿哥喜欢您呢。”竹息说着对六阿哥一伸手,他却别过头去不看。引得众人都笑了起来,太后也更加高兴起来。
太后又细细看了看孩子的眉眼,笑着对陵容道说:“这孩子倒会长,挑了你们两个的长处。我瞧着这眉毛和鼻子倒像皇帝,其他的简直活脱脱就是比着你长的。”
“性子也想皇帝沉稳,但比皇帝好。”到底是亲妈,敢这么吐槽两句她小心眼的儿子不怕被记仇,陵容就不敢接了,只能乖巧地笑了笑。
皇后和其他妃嫔自然更不会在这时候接话了,一干人只围着小皇子凑趣,倒是难得和睦,一时间寿康宫里欢声笑语不断,太后眉眼间也舒展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