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生了!贵妃娘娘诞下龙子,母子平安!”
马元鸷正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该如何是好,下一秒安排在姚金玲宫中的小内监就跑了来,将贵妃产子一事禀告给他。
“滚滚滚,本将军现在没心情管那个女人。”马元鸷一脚将那个报信的太监踹开三米远。
“楼表情轻松了不少:“你说她给皇上诞下了龙子?”
那小内监闻言如蒙大赦,忙点头如捣蒜。
马元鸷脸色风云变幻,终于抓住了林福全的手:“你去承欢殿,把大皇子抢来。”
“啊?强抢皇子可是死罪!”
“你若不去,等皇帝带着兵马攻进来,你一样是死罪!”
林福全知道马元鸷说得是对的。他和旁人不同,自幼跟着马元鸷做事一直到现在,早已和对方休戚与共,马元鸷一倒台,最先清算的就是他。
此时此刻他只能选择相信对方。
马元鸷则带着自己所剩无几的人马来到了慈宁宫。儿子和老娘,他总归要在乎一样。到时候自己就可以以此作为条件威胁皇帝放他离开。
然而一进慈宁宫,他就感觉到不对劲。
太安静了。
虽说太后病重,慈宁宫严禁高声喧哗,但如今的慈宁宫却像是狩猎前昔的围场,一触即发。
“……情况不对,我们撤!”
“唉~马大将军来都来了,怎么不进来聊几句再走?”内室忽然一道银铃般的娇小声音轻笑出声:“呵~咱们都是老熟人了,这点面子大将军还是要给的吧?”
马元鸷死死瞪着帷幕后那个熟悉的身影,声音因为太激动而变得高亢:“不可能!你…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是在承欢殿……你诈我!你真卑鄙!”
“这话说的,兵不厌诈的道理您不会不懂吧?”金玲缓缓从帷幔中走出,笑得肆意:“终日打雁,却被雁打了眼。滋味如何啊马大将军?”
马元鸷却好像没听见一样,死死盯着她的小腹,那里浑圆一片,哪里是生育后的样子:“你耍我?………这都是你的计划?还有谁,我身边还有谁是你的人?”
金玲笑了:“好在还不算太笨。”
“是万宝贤?是万宝贤这个贱人?!她怎么敢,她不要她娘的命了!?”
“哈哈哈,这话你也只能骗骗万宝贤那个蠢货。”姚金玲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你居然敢让那个蠢货和我斗?她敢吗?她配吗?”
“不过这也多亏了马大将军心狠手辣,又丝毫没有遮掩,本宫才能轻而易举派人找到她的尸骨。”
“你不知道,万宝贤见了她娘,死后还被野兽啃烂了尸身,竟然主动跟我要能把你毒个肚破肠烂的剧毒。”金玲说着还叹了口气:“真是罪过,害一个本已出家的僧尼妄动杀业,本宫实在不忍心。
“……所以今天特地将她也请了过来,让她能亲眼看见你这个杀母仇人的下场。”
随着她话音落下,早就等不及的万宝贤带着一队人跑了进来,将大门堵着。
马元鸷深深吸了两口气,看起来已经颓唐认命了,却趁两方人打起来的时机猛得暴起,双手呈爪向着金玲脖颈处抓去。
他的动作已经很快,但身体经过改造后的金玲更快,她不退反进,弯腰抽出了马元鸷腰间的佩剑,一把捅进了对方的心脏。
生怕杀不死他,还用剑搅了搅。
被马元鸷遮住了视线,在众人看不见的视角下,金玲冲马元鸷笑得阳光灿烂:“输给我,你输得不怨。”
马元鸷挣扎着伸手想堵住自己的伤口,抬到一半就向着金玲的方向倒下。
“金玲!”李怡穿着盔甲冲了进来,正撞见这一幕:
钳制他许久的毒瘤马元鸷死不瞑目地倒在了地上,他魂牵梦绕的恋人双手握着剑柄,明亮的凤目直愣愣的瞪着,漂亮的小脸面无表情。马元鸷心上的伤口喷了她一脸血,将她淋得莫名妖冶鬼魅。
李怡能听见自己如擂鼓般震颤的心跳,他走过去,将金玲紧紧抱在怀里,直到她回过神来瘫软在他身上。
“陛下……你回来了。”
金玲有些呆呆地歪头瞧他,露出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我是在做梦吗?你看,金玲给你报仇了……金玲,金玲杀了马元鸷,我杀了……我杀人了。”
“没有,你没有做梦。我回来,是我回来了。”李怡不去理会她说自己杀人的话,只是安慰着她,直到金玲在他怀中放声大哭。
“没事了,都没事了……”
………
首恶已除,除了林福全等一干亲信,李怡大部分都从轻处罚。如姚校尉这等及时弃暗投明者甚至还保住了原职。
而如之前只是卧底在马元鸷身边的曾少将一派则将功补过,也安然无恙。
更不必说功劳甚重的万剑锋、高显扬、班一虎等人,升官进爵都是少的,如高显扬,皇上直接送了他一面令牌,见此令牌如朕亲临,这赏赐不可谓不重。
至于贤妃……
她在瞧见父亲与阮尚宫之间的亲密默契后,默默收敛了母亲的尸骨,回了观音寺重新出家。
有功必有赏,有过就要罚。
如此一番赏罚后,后宫前朝都有了一番新气象。
只是这一世他们没有在事情结束后立刻离开皇宫,而是不约而同留给了下来,陷入忙碌之中。
因为金玲要封后了。
李怡本不愿如此匆忙,但太后身体已经油尽灯枯,临死前的愿望,就是看儿子成亲。
整个尚宫局如同高速旋转的陀螺一样,为金玲的封后大典忙碌起来。
李怡不愿意让这场婚礼显得像是纯然为太后所行的表面功夫,虽然时间紧迫却要求更高,每日亲自垂问婚礼进程,礼部、司天台、尚宫局、内侍监都被他指使的团团转。
终于在吉日的前一天,万事俱备,只待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