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青愣了大概一秒，迅速拉下了诊所门前的卷帘门，搬来铁柜堵住大门，像个真正的匪徒。
不如说在现场的几人里唯独他不像个好人。
他眉眼中那股戾气在刻意之下完全显露，转着枪的样子熟练得要命，一转成为了三人组中的BOSS。
正所谓是BOSS轮流做，今天到他家。
“听说你们这儿还有些高货，拿出来看看。”
被枪指着头的医生额上滴落着汗水。
不是他不想破财消灾，而是当生意和黑帮联系到一起，是否保自己的命优先已经不由他们控制。地板下那些白色的粉末并不是他们的货物，诊所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中转站，他也是偶然才知道……
不行，绝对不能把那东西交出去！
“大爷，我们只不过是个小小诊所，哪儿来的高货啊。”
“哈哈，小小诊所，”卢青抬腿踩在桌沿，持枪逼近医生，单手揪着他领子笑起来，“你怎么知道我说的高货你们是你们没有的？”
“大爷说笑了，除了那东西，还有什么能被称为高货的？”
“别跟他磨蹭，”杜雁函拿到了赵央穿越以后第一个人头，一个吓傻了不敢动弹的黑诊所小护士，他把人以标准的绑架手法捆在柱子上，“一千万，你们这里值这个数。”
“一、一千万！”
杜雁函用枪托刮了刮摆在药房门口的巨大金蟾，那双眼睛上的金粉蹭掉以后露出的居然是两颗硕大的天然紫钻。
——也有可能是两颗大玻璃。
但劫匪往往是不讲道理的，所以就当是真品吧。
医生吓得当场跪下。
“一千万，现在这里可拿不出……”
“拿不出？”
卢青干巴巴威胁了一句，要他现在开枪还是有些难为人，赵央接收到信息，当场从口袋里掏出把菜刀砍在桌面上。
这刀结实得很，一口气拍十八头蒜不在话下，何况砍个区区木质办公桌？
铜关区的这类产品质量一向很高！
赵央靠近对方，阴沉地提示道：“卖肉虽然赚得不多，但蚊子腿也是肉，你这种货色还是该拆了再卖……”
卖肉这个词犹如醍醐灌顶般灌入医生的大脑。
骤然想到了什么，他变得平静了许多，看着眼前三个劫匪已经将他们自己的退路堵死，他决定也赌上一赌。
就赌地下还没到换班时间，还有人在诊所这头。
……
赌博是犯法的。
一旦沾上，结局只有一败涂地。
地下的信号屏蔽效果极佳，刚下了两层楼梯手机就没了信号，卢青要赵央留下看着上边，意为等待警方到来。
但BOSS轮流做，现在是杜雁函掌控全局的时刻了，于是卢青被留在了上边，意为防止黑帮先到一步。
的确是有这样的可能，因此卢青选择将自己小腿上的备用手枪交给了赵央，告诉他必要时刻可以自杀。
“……”
虽然现在他们看起来的确像卧底，但这又不是执行卧底任务，怎么还得自杀了？有病！
泥砖土瓦的地下防空洞没有进行二次装修，许多分隔的小房间都没有大门，像农村的公厕一样，让人看了就有种方便的冲动。
最重要的是这防空洞里目前空无一人。
“钱呢？”
“在，在前面。”
再往前走那些房间就不再是堆砌着破烂玩意儿的空屋了，两边几乎所有的房间都加装了崭新的铁门，油漆洒在门下，向外蔓延。
闪烁的灯泡被换成了灯管，墙壁被刷上白漆。
值得一提的是，在接近地面的地方也有一圈灯管，与上面的一配合，照得坑坑洼洼的墙壁一片惨白。
“还真是有闲心啊。”
“哈，是，是……”
空气中满是药味，其中弥漫着不易察觉的血腥气。
“这里面就是货？”
“呃，这可不……”
赵央凑近了其中一扇门，注意到上面的观察窗锁着，下面的把手也需要插进钥匙才能转动。不过幸好这里的钥匙是一字的，这点小把戏，他只需要用铁丝拧拧就能通开。
不要误会，他前世真的只是个学生，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会吧，不会吧，你们上小学的时候没有过比老师来的早了进不去教室的情况吗？他可是他们班开锁的小能手！
至于铁丝哪来。
不巧，包里正好带了。
“还要走多远？”
医生眼珠滴溜溜转：“只要再过两道墙……”
杜雁函当机立断，使枪托把人砸晕，在下来的时候他们被墙上的摄像头唬住，但经过观察才发现那些电线根本没有连上，这些只不过是网上买的假摄像头而已。
同样，在上下两侧灯光照射下，会显得极其真实。
“开门。”
杜雁函看向已经蠢蠢欲动的赵央。
赵央从口袋里掏出工具箱，箱子里各类犯罪用品一应俱全。诸如录音机啦、钓鱼线啦、胶带啦……
当然也有铁丝。
开第一个锁的时候还不是很熟练，竟然用了一分多钟。
当握着把手拉开房门，他与一位也在撬锁的男大学生对视了。
“……石海？！”
“嗨，”穿着病号服的石海看起来没有任何外伤，甚至于皮肤还被保养过，比上回看见时更嫩了，“居然和你们行动选在了同一天，真是晦气。”
他说话时笑嘻嘻的，不像觉得晦气，倒像见了亲人。
说完这话，石海回到那间小小的牢房开始猛敲隔壁的墙：“不是买家，是警察！”
“这里一共被关了多少人？”杜雁函熟练地问起石海。
石海摸摸下巴：“我只是试探了一下就被关下来，他们看起来还挺缺人。之前我觉得这个地方少说得关了百来号人，但现在看来嘛……顶天二十个吧。”
隔壁传来一个有些沙哑虚弱的男声：“一共十三个人，我和我朋友加起来六个，另外六个据说是过几天要提走的专属定制。”
也就是说，如果他们没有一时兴起把石海绑了下来，下面应该是十二个人。
早就说了十三不吉利！
赵央如法炮制拧开隔壁的大门，病房里与石海那边别无二致，但坐在桌前的男孩儿却胸前缠着绷带。
他的右胳膊处空空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