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央忐忑的吃着温热的咖喱饭,大概十几分钟后,杜雁函和管理员回到了小屋,接着,记者和摄影师也回来了。
看来他的担心有些多余。
不是每一个没有监控的地方都会发生案件……个屁啊!
一声尖叫从屋后传出,顺着玻璃窗向外看,只见那对情侣已经变成了单身。男人怀里抱着女人的尸体,哭声震天撼地痛彻心扉,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女人的登山包敞开,里面零碎的登山用品和化妆品混成一团沉在包底,她胸口氤氲着一团血渍,可他们却没有一个人听到了枪声或打斗声。
赵央甚至没有从前没回危险发生时汗毛一竖的感觉!
女人已经死了吗?她已经没救了吗?
(可选):查清事件真相,奖励正道威望40,怀疑度下降。
(可选):协助掩埋证据,奖励黑道威望60,怀疑度下降。
(可选):什么都不做,怀疑度可能上升。
看来她的确死了……
“不要在外面停留,快回到屋里去!”管理员发话了,他看起来非常紧张,“这附近的盗猎者很是猖獗,大家尽量不要在空地上待太久。”
这听起来越来越不像中原大地上会发生的故事了——尤其是在城区附近。
“要说盗猎者猖獗,”那位记者突然发话,他就站在那扇大窗户前,好像完全不怕可能的袭击,“刚刚管理员先生不是在空地上指挥得很起劲么。”
杜雁函见赵央睁大双眼,遂小声提示道:“那是一辆敞篷车。”
“是电动三轮车,”记者微笑看向杜雁函,“您说话还真是客气。”
……怎么不是敞篷车呢?
男人抱着女友的尸体回到营地中,赵央下意识不去看尸体,自然把目光落在男人红肿的眼眶上。
“你说不会有问题的!”
他质问着管理员。
“慧慧的死你至少有一半的责任!”
等等啊,还没确认死亡原因怎么就突然开始分锅了?你们也太着急了吧!
“咔嚓。”
摄影师面无表情干脆利落拍下当下的场景,好像收集CG一样把相纸揣进了口袋。
记者也掏出录音笔来:“这位先生,您认为临时营地的管理员祝兹对游客有蓄意隐瞒危险情报的嫌疑吗?”
“滚!”
“您这样愤怒是源于女友的死还是被欺骗的没面子呢?”
“我叫你滚!这里没你的事!”
好家伙,赵央直呼好家伙!
记者先生,别问了,前面可是地狱啊!
然而这位记者先生显然比后来的两人知道得多一些,他居然就在别人的地盘大咧咧递过录音笔,继续采访起管理员来。
“对于最近甚嚣尘上的传闻您有什么解释吗?”
管理员正伏着身子去扯窗子上的卷帘,他语速很快:“我不知道什么传闻。”
“关于橘北一中灵异勘测社团在这里失踪的事,传闻说他们并非是在诅咒之家失踪的,而是在临时营地失踪的。对于这件事,您有什么头绪吗?”
赵央拼命眨眼,杜雁函随即点头。
半个月前失踪的居然是中学的半大孩子?他为自己之前说他们是作死小分队的事感到由衷的抱歉,毕竟中学生就是会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决定,比如赵央就曾经和人打赌在墓地过夜。
不过他那边的世界不仅和平还很正常,他根本没有机会完成这场赌博,因为墓地是有管理员的。
管理员看起来很愤怒,但不是被戳中了心事的愤怒,而是对记者这个职业的愤怒。
“与其追问我虚无缥缈的谣言,不如关注眼前的受害者吧!”
男人还抱着女人的尸体,由于移动,他们目前只能看见女人的胸前有明显的子弹贯穿痕迹,灼烧的T恤边沿证明了开枪距离并不很远。
杜雁函这时终于亮出了警探证来。
“抱歉,恐怕要征用一下这位先生的摄影师做临时的办案记录了。”
“警探?!”管理员很是惊讶,“怎么会有警探到这深山老林里来?”
杜雁函撒谎不打草稿。
眼看记者的录音笔怼到眼前,目光炯炯的要问些犀利的问题,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开口回道:“来学习辨认野蘑菇。”
“……对。”赵央点头,“最近的投毒案越来越离奇了。”
管理员看向记者,记者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失望,只能问了一个不痛不痒的问题:“您认为近日投毒案的显著增多是否意味着藤光市地下势力迎来了第四轮增长呢?在民众认知的几个黑帮中,您觉得哪一个更有可能成为……”
男人蕴藏愤怒的声音从下面传来:“当然是晓光报社。”
晓光报社,即这位记者所在的报社,同时也是藤光最有影响力的民办报纸之一,以针砭时弊、发言鞭辟入里著称。
和那些擅长抒情文学的新闻从业者不同,他们更擅长以极具煽动力的论述性文字把人带进沟里。
挑动阶层矛盾、揭露虚假“内幕”,没什么是他们不敢干的。
但这位记者尚且年轻,对自己没有什么认知。听到这句话后立刻恼怒起来:“目前您是杀害女友的重要嫌疑人,请问……”
“啪!”
录音笔被打到了一边,顺着地面转着圈滚进了床下。
记者不以为忤,从口袋里掏出了另一只来。
这一个同样也已经录了很久了。
“您对本人的攻击是否意味着承认……”
赵央眼疾手快,赶紧把记者一把推走。男人的小刀离记者只有0.03公分,在那个时间里这位记者脑内大约演了一整部戏,这让他爬起来以后立刻得出了一个结论。
“一般来说一个凶手不会携带两种作案工具,所以这附近真的有盗猎者?”
“当然不是。”
接了任务的赵央对60的黑道威望很感兴趣,上次有这种可选任务时正道和黑道给的威望是一样的,这次居然还有小小差值,假如这里站着的是个功利玩家,那一定会选协助掩埋证据。
但赵央是正道的光照在了这大地上,有杜警探在后面看着,他这个手法要完成脱逃任务也是很难。
那么是谁杀死了这个女人呢?
画面在脑海中一丛丛闪过。
忙碌的管理员反常的称有盗猎者,但他在给杜雁函拖车,绝无犯罪时间。
记者二人称去挪车,这一行为也会被杜雁函看见,他没有提出异议,那说明记者拍档作案时间被大大压缩。
情侣们出去前刻意背上的登山包,男人的包塞得很满,却依然装了湿巾等物品。女人的包扁塌却连瓶水都没有。
结合这里的地理位置,答案也呼之欲出。
“自从尸体被发现后,你就再也没打开过你的背包,”赵央漫步挪到适宜的掩体背后,“现在里面装着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