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你有一个能叠放整件物品的空间，每天凌晨三点必然会昏迷，早上六点一定会清醒在这个房间里。”
“你复述得不错，上学的时候语文一定分数很高吧。”
没理赵央因为过于尴尬开始的胡言乱语，杜雁函只觉得内心的某一处烛光骤然熄灭了。
啊，果然。
死而复生这种奇迹不会平等的发生在每一个个体上。
帮忙至少把厕所清理干净了，现在这间出租屋有了一个电视柜和里面缺了一张红心A的扑克牌、一串连着钥匙的指甲刀套组、螺丝刀等工具和三板过期的感冒药。
电视还能当个摆设用，再过两年可以卖给博物馆做收藏，如果在此之前他不需要给房东赔付的话……
一套绘画工具，一个小猫耳朵的卡包，一个里面存着些小学试卷、奖状和各种复印件的文件夹，一盆发财树……
“你把发财树带走，却不带衣服？”
“衣服等我发财再买就行了。”
一个小喷壶……
“这个装在电视柜里不就能剩下个位置了？”
“……”
“这些过期药品最好都扔了，不然我觉得你随时会吃。还有这个热水壶，你把壶带走，却不带插线板，那它还有什么用？”
“……”
“……我不想再说什么了，但是把你塞在花瓶里面的那些2015年的零食包装袋清理掉，或者干脆把这个花瓶清理掉。”
赵央将花瓶塞在门口的大塑料袋——在电视柜的某个抽屉里存着的众多塑料袋中的一个里，他板着脸叉着腰：“老板，我们快去办电话卡吧。”
好在他的金主没有随地大小爹的习惯，说完这些就从口袋里又掏了一张卡出来。
“把你这儿好好装修一下，装好隔音材料，再买一张床。”
“……等等，你的意思是？”
“如果你每天睡后都要从这里醒来，我每天往返太浪费时间，而且为了避免发生意外，接下来我们要对你的特殊能力好好测试一下。”
赵央拿着卡，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他绝对要拍下杜雁函睡在他屋里的样子发给卢青看，让那小子破防到大半夜在床上打滚睡不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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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好了电话卡给杜雁函加上备注，二人直奔家具城。
可惜哪怕是这样古怪的世界装修也依然要散甲醛，为此他们不得不放弃了暂时对墙壁和地板的重修，转而花费了大把金钱在购买实木家具上。
而家具的运输又成了问题，毕竟机动车是过不去那段路的……
然而家具城的人却很豪迈，只说加五百就能运到地方。
赵央这才知道，机动车上那条路最多会被罚五百块，也就是说那些偷他家的人居然做的不是无本买卖——
然后，在家具城里围观了一次追杀戏，两个人一起踏上了吃饭之旅。
没办法，他家里现在颗粒无收。
不然谁会在这里忍受这个？
“我和死者素未相识，我哪来的动机？”
“素未相识，那你怎么会和他在同一间饭店吃饭？狡辩，给我带走，等我好好审审自然就招了。”
带头的那位刑警脸上有个疤，看着凶神恶煞，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饼。
果然，当他进来以后连尸体都不看，直奔着餐厅里唯一穿西装的男人就去，抓着就说他是凶手。
周围的食客里有一些看起来很淡定，有几个却慌张得要命，生怕下一个“帮凶”就是他们之中的某一个。
杜雁函看着就很淡定，赵央看着就很慌张。
因为赵央刚被买了身低调奢华的高端衣裳，这间餐馆不是很高端，只是路边随便找的小饭店，桌上摆着的四盘菜里也只有一个肉菜……
应该不会被认出来吧，应该不会找上……
“原来如此，这就是铜关区的作风，难怪你们的办案效率一直名列前茅。”
赵央瞪大了眼睛看向自己身边出言挑衅的男人，怎么忘了他了！
自己是平头老百姓，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准则行事，但自己身边这位可是罪犯克星，警界的瑰宝，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对他而言是多么——
多么不合理的事！
杜雁函你居然是这种奉公执法的人设吗？刚开始见面的时候，不是一脸冷漠的在无辜市民面前开枪，溅了人家一脸血也不管吗？
有阴谋，绝对有阴谋！
“你他妈谁啊？警方办案，闲杂人等不要插嘴！”
领头的那位嘴里叼着根烟，随着他开口说话烟灰一点一点落在地上，即刻唤醒了赵央一些不太友好的记忆。
但老实说，杜雁函抽烟还能看出点忧郁美男的味道，这位大哥抽烟就是纯纯加重黑社会刻板印象。
赵央不禁怀疑他警服下面可能还纹着左青龙右白虎。
“警方办案？是吗，我还以为是红狮会的来收保护费了呢。”
“你小子，你他妈能吃吃，不能吃就滚，别在这儿跟你爷爷我耀武扬威！”
眼看着对面过来要揪杜雁函，赵央赶紧起身挡在了前面。
这不是他勇气卓绝，而是他非常清楚自己后面是一个随便什么人都能撂倒的弱鸡，一旦背后这个手里有证的人倒下去，自己少不得挨一顿胖揍。
“让一边儿去！”
那男人试图将赵央拨开，却没拨动。
赵央也十分惊奇，这就是气血回复满的效果吗？下盘都能有加成？！
既然如此他也没必要低三下气了。
“怎么，你要对警探动手吗？”
警探在刑警界就如同交警在全世界，威慑力还是相当之大的，特别是杜雁函摆着一张冷漠脸正看着手机，瞧着就很像要找局长告状。
“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来的是局里哪位警探，负责什么案件的？”
赵央不清楚具体，但他现在是小弟，他得负责回，于是他说：“问那么多，你管户口的？”
那汉子一下又目露凶光，然而又因为杜雁函瞥来的一眼兀自收敛。
“那既然这里有警探在，我们就先走了，不打扰您办案。”
赵央人都傻了，这是办案呢还是江湖人岔架呢，看见有人来主持正义直接崩撤卖溜？
“不必着急走，”杜雁函站起来整了整衣领，“我们办事很快，您可以把真正的凶手一起带回去。”
“……”
整个饭店里都陷入了难言的沉默，饭店老板正是频频看向那领头的男人，被挡在柜台后面的手不知鼓捣着什么，带动着胳膊一起颤抖。
在这万众瞩目之下，杜雁函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去，把凶手找出来。”
“对，快去把真凶找出来，把无辜的人放了。”
赵央叉着腰耀武扬威，然后就感觉自己肩膀被推了一下。
“……？”
杜雁函睁眼说瞎话：“这种水平的案子，我的学徒不用三分钟就能破解，如果铜关区实在缺有脑子的人，我不介意帮你们向上级反馈。”
好家伙，您是这个！
包拯办个案子是三天之内，您给我来一个超级进化，三分钟！
这也就是他从进门时就习惯四处观察，不然岂不是要现个大眼！
而且他真是不想掺和道上的事，什么东西扯上黑道就变得很麻烦，混黑道如混官场，这什么红狮会他之前听都没听过，不知道是什么作风……
但杜雁函既然已经花了钱了，他也一定想自己活着，至少得活一年吧。
赵央脑子一转，也不怯场。
“真相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