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由心头惊叹,大殿下,果然料事如神啊!
“殿下,我们快快下去迎接!”
陈龄士凑到赵铮身边,语气急促。
现在南越使团已经进了城池,那按惯例,他们鸿胪寺再去迎接便可!
于情于理,这也算不失大盛待客之礼!
然而,赵铮斜睨着陈龄士。
老东西一把年纪了,还这么谄媚?
舔着脸就要往南越使团那边凑!
“想迎接?自行滚下去便是!”
他轻敲着桌案,不急不躁。
目光落在南越使团中那辆精致马车上。
这南越太子,倒是能够沉得住气!
陈龄士一呆,心里不免有些迟疑。
但看着南越使团浩浩荡荡向京城赶来的架势,只能咬了咬牙,快步向城头下走去。
一众鸿胪寺官员也紧跟着而去。
随着城门大开,鸿胪寺卿亲自带队出面迎接。
南越使团开动着队伍,直挺挺地涌入京城。
陈龄士看着眼前经过的南越使团,抹了把额头的汗水,总算搞定了。
正准备向那精致马车内的南越太子恭维一声。
却见马车径直驶过。
根本不曾理会他。
待南越使团经过之后,陈龄士脸上又挤出笑容,策马追赶。
京城主干道上,南越使团队伍瞬间涌入进来。
可使团刚一进城。
南越使团队伍中,一道铜锣般的嗓音忽然响彻。
“太子殿下有令,加快速度,前往北盛鸿胪寺驿馆!”
随着那道声音落下,整个南越使团,竟愈发加快了速度。
马蹄声轰隆隆响彻四方,踩踏着皇城主干道上铺就的石板。
马蹄之下,路上的货摊直接被撞翻,各种商品被践踏得稀碎!
见此,路上行人脸色皆变。
丝毫不敢停留,急匆匆向路边避让。
南越使团所过之处,瞬间一片狼藉!
待到使团过去,行人们才终于心中一松。
忿忿地瞪着南越使团,这哪是什么使团?
简直是贼军过境!
在大盛皇城,天子脚下,都敢如此放肆?
这让一向以身在京城自傲的百姓们心中怒火中烧。
可愤怒之余,他们对南越却又心存忌惮。
南越使团越是如此嚣张跋扈,便意味着南越对大盛毫不畏惧!
轰隆隆!
京城主干道上,掀起滚滚尘烟。
陈龄士与一众鸿胪寺官员跟在后面,几乎要淹没在尘烟之中。
看着前方的南越使团,又忍不住回头向南城门方向看去。
以那赵铮的心性,恐怕……
南越使团这般做派,又不知会做出什么事了!
可在那南城门上。
他却并未见到赵铮的身影。
“啊!!!”
这时,主干道前方,一声惨叫忽然传来。
南越使团的铁蹄也随之停顿。
四周嘈杂的声音中,很快传出一阵女童的哭声。
而一旁的众人都不由心中一紧,陈龄士顾不得其他,连忙策马上前赶去。
“瞎了你的狗眼,敢挡我们的路?”
他们刚走到南越使团前方,便听南越兵士一声厉喝。
陈龄士和孙重楼连忙循声望去,看清眼前一幕,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
在南越使团的马蹄之下,赫然躺着一名布衣百姓。
只见他衣服上沾满了血迹,灰头土脸,神色痛苦,应当是被南越使团的人马给撞了!
而一名女童正趴在他身上,失声痛哭着,楚楚可怜。
“黎将军,这是怎么了?”
陈龄士跑到南越使团那魁梧将领身边,轻声询问。
“我大越使团入你京城,区区一个贱民也敢拦路?”
南越将领黎坦仰着脸庞,语气嘲弄。
斜睨了眼陈龄士,向躺在地上的布衣百姓挥了挥马鞭。
“陈大人,这贱民敢挡我们的路,那我们只好踏着他前行了!”
听到此话,陈龄士脸色顿时僵住。
他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布衣百姓,那人还在有气无力的惨呼着。
“这……”
按理说,他身为大盛官员,理当阻止南越。
可回想起唐极的命令,他只好挥了挥手,准备让手下官员带走那一对父女。
“慢着!”
然而,黎坦却慢悠悠的挥了挥马鞭,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这贱民触怒了我大越战马,不踏着他过去,有损我大越盛威!”
“这……”
陈龄士咽了口唾沫,脸色有些难看。
南越使团这是铁了心要给大盛朝廷一个下马威啊!
他夹在中间,显得里外不是人。
而四周,一众大盛百姓脸上早已充满了怒火!
在大盛京城,大盛百姓的性命难道还比不得南越的一匹马?
这是何等羞辱?
而此时,黎坦已经慢悠悠向一名兵士扬了扬下巴。
“金陶,北盛贱民触怒了你的爱马,就由你先行踏过去!”
“是!”
那兵士得意的应了一声,扬起马鞭,就要冲撞过去。
身下马匹嘶叫一声,当即向街道上的父女二人冲了过去。
见此,四周一众大盛百姓浑身一僵,只能无力地闭上眼睛。
连这些鸿胪寺官员都不见阻拦!
他们又能如何?
心中屈辱,早已达到极点!
在大盛京城,天子脚下,他们竟被敌国之人这般欺凌!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
“俊义,给我砍翻他!”
可突然!
人群之后,一道暴喝猛然响起。
声音凌厉万分,裹挟着一股强势的威严!
闻声,黎坦目光一凝。
这些北盛之人中,还有人胆敢出面阻拦?
四周众人也都连忙循声望去。
下一刻!
就见人群中,一道身影骤然飞跃而出。
锋利的长剑,在阳光下折射着明晃晃的光芒。
“什么人?”
南越兵士金陶当即沉喝。
可他话音刚落。
就见到那道身影已是向着他这边迈步冲来!
还不等金陶反应过来。
电光火石之间,那身影便冲到了金陶身前,直接一剑刺出!
哧!
顿时间,血花四溅!
“律律!”
南越兵士的马匹发出一声嘶鸣,当即被一剑刺中!
吃痛之下,发狂般撞在路边的货摊上,轰然倒地。
而那南越兵士,早已被马匹甩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当啷!
身上的甲胄与地面撞击,发出一阵金铁之声。
“将军,救命!”
金陶惨呼挣扎着,急忙向黎坦求助。
他身上的甲胄几乎摔得变形,渗出一缕缕鲜血。
仔细看去,他的大腿上还有一道深深的伤口,血肉崩裂,露出森森白骨。
几乎半条腿都要被砍下来了,鲜血汩汩涌出!
见此一幕,在场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齐齐盯着那手持长剑的身影,眼中满是惊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