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萧奕寒连吃了三天,完全解了秘药后,谢晚秋问萧奕寒:“你,记得这几年发生的事了吗?”
萧奕寒不忍心看她失落的眼神,但他确实没有记起,也不好瞒她,只得说:“我始终是我,现在的我一样是爱你的,秋儿,别再执着于过去了,我们向前看,我会保护你和孩子们的。”
谢晚秋也没有办法,也许吃了这秘药时间太久了,伤了脑子,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失忆,眼前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明天我帮你解蛊,今天好好休息,解完蛊后,我们出城找青云,我总感觉青云没有死。”谢晚秋轻声说。
萧奕寒点头:“好,听你的,算算日子,长林长泽也应该把常家军带回来了,明天我们夜里出城。”
谢晚秋忽又红了眼:“我那晚看到了苏嬷嬷和青云一起被拉出府,不知道她老人家怎么样,希望她还活着,三个嬷嬷有两个一直在父亲身边,也不知道谢府现在怎么,那两个嬷嬷是否还在?”
萧奕寒轻轻地把她搂在怀里:“只要长林长泽和青云还在,让他们去找这些亲人,幸好庄子里的常家军还都在,那五百常家精锐这次也会回来,秋儿,我们还有机会的,我明白你的想法,我又何尝不是,对皇位这些,我向来无意,只想着我们一家五口能平安的生活。
可父皇对我的期望,几十万常家军,还有黎明百姓,我不能丢下这些,你能理解吗?等这江山安定了,等轩儿长大些,我会把这万里江山给他,我陪你走遍天涯海角,走遍这万里河山。”
谢晚秋有一刻怔住了,她无法相信这是作为常昊能对她说出的话,或者说更像是情话,那可是冷漠无情,一身戾气的常昊。
她甚至觉得如果就这样失去那三年的记忆,虽然有些遗憾,但好像也可以,她把头靠在萧奕寒的胸前,这种感觉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还是那个胸膛,还是那一身清冽的沉香味,陌生的是此萧奕寒并非是原来的那个萧奕寒。
她轻声呢喃:“我们能赢吗?”
萧奕寒坚定地说:“为了你,为了三个孩子,为了常家军,为了千千万万的百姓能过上安定的生活,一定会赢,只能赢。”
谢晚秋的心里有些犹豫不定,她知道现在局势明显对他们这一边不利,可她看到萧奕寒很有斗志的样子,又不想打击萧奕寒,于是弱弱地说:“若是,若是璟王真的上位,又对百姓好,这样的话,我们一家人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生活,可否?”
萧奕寒看向谢晚秋,忽然叹了口气:“你觉得我是那种对皇位耿耿于怀之人?”
谢晚秋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父皇临终前告诉我,西南地动,江南水患,现在都没有人去管,璟王一心皇位,不管百姓死活,任由这两地遭灾,要知道江南每年可是贡献整个大齐国一半的税银,边关的粮食也多是出自江南。
另外璟王还和北魏,西蜀,南燕勾结,甚至和巫族勾结在一起,并且都答应了这些人条件,只要能助他拿下江山,那么大齐国的北,西,南三面将会各少了几座城池,那是我大齐国的将士们用生命和鲜血守护的土地,如何能拱手相送?
他肯定也答应了让巫族任意发展,听说还答应了让南素成为贵妃,肯定还会许诺让巫族之人身据高位,只有东辽国没有理他,因为现在东辽国的皇帝是原来的二皇子耶律庆,璟王这样做无异于与虎谋皮,将来这天下不得安宁,他已经疯魔了。
只怪我失忆了,父皇这几个月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也是我关心不够,只以为成王已经不成事了,长公主也成了庶民,是我大意了,没想到这些人全都抱团了,这一次来势汹汹,若是你没有这个空间,我们都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谢晚秋这才明白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坚定,她也明白这条路太难了,即使得了皇位,内忧外患,也是精疲力尽,可人活着总要有所为,有所不为。
谢晚秋想清楚了,于是抬起头,看向他:“我也会帮你的,我信你。”
萧奕寒深深地看向她:“我何德何能,今生能遇见你。”
谢晚秋温柔地说了句:“我又何尝不是。”说完她觉得自己怪怪的,这样温柔的语气,她好像只有对着三个孩子时才会有,这是自己的内心接受了他了?
她又忽然想起来问道:“秋公公还有那帮小徒弟呢?”
萧奕寒心情顿时沉重起来:“那个小六子你还记得吧?”
谢晚秋点点头。
“他竟然是婉妃的人,谁也没有想到,父皇身体是不太好,但也不会病得那么重,是那个小六子给父皇每天下一点点毒,秋公公勒死了他,但秋公公把皇上给我的玉玺和兵符这些给我后,我想带他走,他拒绝了。
他说:“老奴这辈子跟着皇上,知足了,不想让皇上走得孤单,还想着下去继续侍候皇上,来生,还做皇上的奴才。”
“他谢绝了我的好意,只让我们一家子好好过日子,他说唯一令他牵挂的就是小世子,小世子在他们身边快两年,都是秋公公带的。”
谢晚秋泪奔了,皇帝和秋公公这两个老人对于她这个异世之魂来说,是这个世界给她最安定的善意,有他们撑腰,她才活得这样开心,这样肆意。
谢晚秋想了想又说:“小六子多好一个人,怎么能做出这种事?轩儿在皇宫这么久,怎么一点事都没有,如果婉妃要他出手,轩儿怎么也逃不掉,因为那时候我们都在外面,有几个月三个孩子都在宫里呢,你这么一说,我一身冷汗。”
萧奕寒说道:“小六子临死前也哭了,他说其实婉妃也给他下了令,要他杀了三个孩子,但秋公公和皇上,还有几个小公公看得太紧,他一来没有机会,另外就是不忍心,所以后来就回了婉妃没找到机会。
他说他一家都是婉妃娘家的家生子,生下来就被送到荆州的一户农家,然后进了宫,如今一家人的性命都捏在婉妃手中,他没有办法,他知道自己犯下了滔天的大罪,所以他求秋公公结果了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