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秋醒来时,脖子疼得厉害,嗓子也哑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她呆呆地看着屋顶,周围有人在不停地说话,她恍然如在梦中,闭了闭眼再次睁开,还是那个茅草屋顶,自己躺在床上,屋子里还有好几个妇人,有一个长相俊美,个子高大的男子正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姜晚秋一下子看呆了,这是画中人吧,男子的长相越过许多大明星了,不过这男子目光澄澈,样子很单纯,他穿着洗得发白的青色长袍,紧紧地盯着自己,这样被一个男子看着,对姜晚秋来说还是头一回,而且还是这么俊美的男子,姜晚秋有些懵了。
她定了定神,不对啊!她不是遇到空难了吗,明明机尾已经冒出大量浓烟,机头已经在向下冲了,她还从窗口拍了几张飞机外的浓烟和机舱内惊慌失措的乘客,发了最后一条朋友圈,向这个世界作最后的告别,难道没有机毁人亡,自己得救了?
不对,不对,失事的下方全是高山,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况且屋子里的那几个婶子和这位俊美的男子穿的是古代服装,房间里的陈设很旧。
“秋秋,你醒啦!爹,娘,秋秋醒了!”那个高大俊美的小哥哥看到她睁开眼睛惊喜地大叫,她其实不久前已醒过一次,不知道怎么的,动了几下又晕了过去,她当时还是有知觉的。
哦,天哪,姜晚秋最不喜欢人叫她秋秋,听上去好像小鸟的叫声,又好像是在唤宠物的名字,反正这叫法她特别不喜欢。
一个老大夫模样的人走到跟前来,手搭在姜晚秋的手腕上把一下脉,“没事了,活下来了,这几天多喝水,少说话,多休息,喉咙受伤了,里面有淤血,我开个散淤血消肿的方子,你们叫人到镇上回春堂按方子抓药,三天的量,喝完就没事了。”
老大夫也纳闷,自己几十年从医,没理由连人是活是死都诊不出,明明呼吸、脉搏都停了,怎么还能动,动了还活过来了呢?
有个中年男子拿了几个铜板给大夫,连声说:“谢谢柳大夫。”
姜晚秋挣扎着想要起身,突然脑袋一阵阵炸裂式的疼痛袭来,很多她不熟悉的画面走马灯一样的在她眼前快速地闪过,这是……别人的记忆?她穿在另一个人身上?
听起来怎么这么荒诞,难道自己平时穿越看得多,不小心也成为穿越大军里的一员?
有个大婶走了过来,“晚秋啊!你是个好孩子,怎么就想不开要自缢呢?婶子看着你长大,人家不娶咱们,咱再另觅良人,没必要为这种负心汉去死,不值得啊,孩子。”
旁边有几个婶子也在抹眼泪,姜晚秋有些糊涂了,原主是自缢而死的吗?不对,原主记忆里,明明是有人拿绳子勒死了她,再把她吊在树上,只不过刚吊上去没多久,就被路过的傻子救了,这明明就是谋杀。
傻子救的,她记忆里那个傻子和面前这个高大俊美的小哥哥重合了,这个高颜值的小哥哥竟然是个傻子?还真可惜了,姜晚秋是个典型的颜控,她在现代也是某些男星的粉丝,不过她不偏执,对于帅哥哥纯欣赏而已,不像有的粉丝为了偶像发疯发狂。
这个被村里人称为傻子的男子叫顾奕寒,是顾家的二儿子,顾家住在村东头,寻峰山的山脚下,顾家是五年前从西北逃荒来到河东村的,然后就在这里扎根了,顾家住得离村里人比较远,河东村地处淮河支流,离淮河干流不远。
这里方圆十几个县几乎是三年一大淹,一年一小淹,不能说特别穷,但也是勉强果腹,全村种麦子,一年只有一季,顾家的房子建在山脚下,这边地势高些,每年的小淹,淹不到顾家,就算去年的大淹也刚刚没过顾家的院子,房子都没进水。
但顾家这边离低洼处的庄稼地比较远,而且这边地不平,建房子很难,正因为如此,顾家难得清静,周围没有邻居,顾家人平时也极低调,这一次要不是顾家傻子一路把姜晚秋抱到自己家里,顾家人没办法,只得随他了。
这些都是原主的记忆里有的,原主也叫姜晚秋,记忆里今天那个原主的未婚夫婿崔文浩去姜家退亲后,原主心里很难过,一个人背着竹篓上山砍柴,在山上,崔文浩昨天带回村里的那个柳家小姐拦住了她,说崔文浩只能属于她一个人,任何被崔文浩惦记过的女人都要死,然后有两个穿黑衣的男子冲了过来。
她拼命想逃,那两个人一个扭住她的手,一个拿绳子勒住她的脖子,她极力挣扎,她不想死,她知道自己和崔文浩并不般配,尤其是自己脸上生了两块铜钱大小的灰斑,崔文浩又考上了解元,对于退婚她是赞成的,只是自己心里还是很难受。
她拼命地挣扎,她不想死,可她虽然力气大,也打不过两个有武功的男人,然后渐渐眼前陷入一片漆黑沉寂……
姜晚秋因为头疼欲裂,重新躺回床上,她感到记忆里的原主还是个有主意的,她就是性子有些软,心地善良,被姜家和崔家两家人利用,最后还不得善终。
这是原主和崔文浩的故事,其实就是陈世美的故事,男人考中了,被榜下捉婿,抛弃原配,姜晚秋叹了口气,所以说女人真不能犯傻,一傻为男人无私奉献,二傻为了男人的变心寻死作践自己,在姜晚秋看来,这两者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古代都不可取。
她在现代感情很冷清,二十七岁的她,没谈过恋爱,大学毕业后在旅游公司带团,世界各地、天南地北地到处飞,她的父母在她五岁时就离了婚,六岁时母亲有了新家,七岁时父亲有了新家,他们在各自的新家都有了自己的儿女。
她从小跟着奶奶长大,爷爷早逝,奶奶是农村的老师,有退休金,她就靠着奶奶的退休金和自己勤工俭学的钱读完了大学,可惜奶奶在她大一时也去世了。
从五岁后,她好像见到父母的次数一只手指都数得过来,她对父母也没什么感情,人也变得冷情、冷心,唯独和奶奶最亲,奶奶去世以后,她也不回乡下了,只是每年回乡给爷爷奶奶扫一次墓,和奶奶唠唠磕。
她平时休息日喜欢把自已困在租住的房子里,点外卖,看,刷电视剧,尽管如此,每每听到那首“爸爸一个家,妈妈一个家,剩下我自己,好像是多余的……”次次听到她都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