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倒是过得极快,感觉一眨眼就到了年关过年的时候。
因着今年陆家添了丁,有了更小的孩子加入,家里过年过节的更热闹了。
而贤王府,贤亲王妃正看着府里焕然一新,连窗花都贴上了福字。
而奴仆走来走去的打扫整个王府,迎接新年的到来。
“也不知寒儿在边关如何了”
贤亲王妃看着纷纷扬扬落下的雪花,嘴里喃喃自语。
“王妃莫要担忧,咱王爷吉人自有天相,会平安的凯旋归来的”
在一旁陪着主子看雪的贴身嬷嬷听到主子的话,轻声安慰。
“菩萨保佑,佛祖保佑,各路神佛保佑,保佑我儿平安归来”
贤亲王妃手掌相碰,闭着眼喃喃自语。
而此时的边关,赵霁寒正和王将军以及另几位副将正商量着过年时以防敌人偷袭。
别以为在边关的将士们就不需要过年,不可能的。
他们这些人,不知道下一次上战场的时候自己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所以每一年过年对于他们来说都尤为重要。
“王爷,每年到年关,那些敌军总会趁着我们这边因为过年时那些将士们放松警惕的时候偷袭,咱今年要如何应对”
王将军看着上首的赵霁寒问。
“河界上的冰开始化了没有?”
赵霁寒一直沉思,听到王将军的问话也不答,反而问了另一个问题。
“回王爷,没有,冰面太厚,想要化解,只怕要等开春以后了”
王将军不解,这和以防敌人偷袭有什么关系?王爷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军营里的桐油还多不多?”
赵霁寒心里想着主意,转头问另一个管着后勤储备的江副将。
“回王爷,今年举国上下都有捐赠,现在不止桐油,我们的粮草也是够的”
江副将答道。
“嗯,既然这样,王将军,你带一队人马,把热好的桐油到在河界上,今夜如果有敌人过河界,那就扔火把到河界上。
李副将,带着人收集一些碎瓷器的碎片,埋在河界边上,如果他们有幸过了河界,那么他们的马匹和士兵的脚也得遭殃。
其余的诸位,带着人在边上埋伏,弓箭手多准备一点,弓箭上涂好桐油,既然知道他们会来,那么我们也绝不手软”
“另外,你们去甘军医那里和他找一种马匹闻了就能发狂的药物,他会知道要怎么给你们配的。
再有,军营里分批换岗巡逻,以防我们注意不到的地方被别人偷袭”
赵霁寒看着休养了一个月的伤口,那里还缠绕着纱布,黑沉着一张脸开口。
“是,末将这就下去准备”
几位将军得了命令,一抱拳,都出去忙去了。
“主子,这地心之花和寒冰之草都找了一个多月了,也没见有消息传来,您这毒可怎么办?”
看着几位将军出去了,锦风才在一旁担忧的开口。
“甘军医已经在想办法压制了,能压制一点是一点,地心之花和寒冰之茶慢慢找,干着急也没有用”
赵霁寒摇头说道。
“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应战敌军,每次一到冬日,我们这边就会显现出劣势,不太好打啊”
赵霁寒想到自己这边的形势,就想叹气。
“王爷,您说今夜敌军真的会来偷袭吗?”
锦风想到这个问题,就问了出来。
“会,因为在他们看来,我们这边今天就是过年之夜,正是所有将士们放松警惕的时候,也正好能让他们偷袭。
所以我们要做好准备,让他们有一个有来无回”
赵霁寒想到上一场战役自己这一方的惨败,心就在痛的滴血。
地上的雪都已经被染成血红色,到处是尸体,出去三万人回来一万人,那次是他觉得自己最没用的一次。
“王爷,不要把上次的失败归咎于自己身上,战场上时败时胜,乃是兵家常态”
看着自己主子又要开始陷入自己的愧疚之中,锦风怕自己主子郁结于心开口劝解。
“呼………
我知道,你先下去看着几位将军准备吧,让我先一个人静一静”
赵霁寒深呼出一口气。
“是”
锦风看了看自己主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解,只得在内心叹息了一声,退了出去。
赵霁寒觉得自己还是太年轻了,做不到像他父王那样的心态,也做不到像他父王那样的功绩。
上一场战役如果是他父王来打,也许根本就不会有那么多人牺牲。
赵霁寒此时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自己总是以贤王之子为骄傲,但此时自己真的骄傲不起来了。
看着一个一个将士在自己面前倒下去,鲜血汩汩流出,直到没了呼吸,他这个作为主将的,那种无能为力,无法诉说。
说是杀了敌军,但是他高兴吗?他不高兴。
他杀了那么多敌军,他们在普通人中也是普通人的父亲,普通人的孩子。
可是没有办法,他们永远都在对立面,这个世道就是这样,要是不能融合,就有你争我抢,你死我活。
想到今晚又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想到不管我方还是敌军,都会有伤亡,赵霁寒就狠狠的闭上了双眼。
他觉得此刻的自己根本不配作为一个主将,作为一个主将,是不能对敌方有怜悯之心的。
“呼…………”
赵霁寒狠狠地呼出一口,把心中的怜悯和痛意压下,再睁开眼时,眼中满是杀戮之意。
赵霁寒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出了帐篷,打算去甘军医那里问一下他的伤势。
“王爷,您怎么来了?”
甘军医此时正在给王将军他们调配马匹闻到就能发狂的药,看到赵霁寒过来了,便抽空抬头问了句。
“本王过来是想让你帮我看一下我的伤,会不会对今晚上战场有影响”
赵霁寒看了看甘军医在忙,就站在不远处,没不知事的上前妨碍他,毕竟这里面可都是药物,也是危险品的。
“压制您身上这毒的药我已经调配出来了一点,以前只能压制十之一二,现在是能压制十之五六,您先等一等,我还有三副药就配好了,配好了这些我给您拿”
甘军医说着,也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赵霁寒听到已经能压制十之五六了,松了一口气,如果这样的话,上战场应该没有多大的影响吧?
“王爷,这药已经配好了,您现在过来我给您把一下脉象”
甘军医一边洗着手,一边对着站在帐篷外的赵霁寒叫道。
赵霁寒听到已经配好了,乖乖的进帐篷里来。
“王爷,现在这药您一天用一副,先给您包十副,如果没有了我再给您送过去”
甘军医把完脉,发现脉象和上次看到的没有什么变化,便起身去药架上拿起早就包好的药包,递给赵霁寒。
“行,我现在回去就熬一副出来,对了,我这毒在战场上可需要注意些什么?”
赵霁寒想到这个问题,便又转过来继续问。
“只要现在回去把这药喝了,毒能压制十之五六的话在战场上到是没影响,但是有一点,要避开上次的伤口,如果敌军将领的刀尖再次涂毒,上次的伤口再次受伤,您身上这毒只怕要加重”
甘军医想到这里,便一一叮嘱。
“好,辛苦了,本王回去喝药,你忙你的吧”
赵霁寒说完,提着药包就回主帐篷去了,时间不早了,熬药也要时间的,他也忙。
夜幕渐渐降临,因为过年,军中气氛倒是极好,大家不巡逻的就开始喝酒高歌,要么就开始谈天说地,有的在思念家乡的亲人。
而王将军和赵霁寒此时已经带着两队人乔装到了何界边上。
一队人手里提着桐油,一队人则是在河界边地上埋着碎瓷片。
“王爷,现在雪下的小了一点,要不要现在就泼?”
王将军看了看那结满厚厚的冰的河面,转过头来轻声问道。
“现在就泼,吩咐下去,手脚都轻一些,别被人发现了,保不齐人家也在对面盯着咱们呢”
赵霁寒说道。
“是”
王将军转头,一个接一个的传达着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