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花应的突如其来,招摇并不感到意外,她还是和往常一样,在中谷黄鹂崖接待了蝶花应。
中谷黄鹂崖,是整个紫罗谷最险峻的地方,往上,是峭壁,往下,还有悬崖。
传说因谷中出神鸟黄鹂,故而取名黄鹂崖。
过往不究,长卿官猫灵把蝶花应带到这里后,便退了出去,她刚走开,招摇就飞了过来。
“妹妹,好久不见。”
蝶花应连忙抬起一只手笑道。
招摇也不给蝶花应施什么礼,而是直接用大腿坐在了蝶花应的手臂上:
“姐姐每次来都不提前打招呼,每次都要我赶着来见你,万一我在睡觉呢,岂不是要姐姐久等了。”
蝶花应笑道:“大白天的谁在睡觉,妹妹莫不是深宫中养了个男人,都不愿起床了。”
“谁家里养男人了,我看是姐姐吧。”
招摇不老实,她忽然把目光扯向了那边的悬崖:
“姐姐,咱们下去,看看那几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白狐。”
蝶花应顺着招摇的目光,来到悬崖旁,轻轻往前一跃,带着招摇跳下了悬崖。
“妹妹你如实回答我刚才的话。”
下坠的速度并不快,两人就如同一根羽毛一样,慢慢飘落着。
“姐姐要我如实回答刚才哪一句话?”
招摇轻轻一荡,脱离了蝶花应的手,绕到了她的身后。
接着,她突然放空真灵,身子顿时如灌千斤一样,快速地往下坠去。
蝶花应见状,身一闪:只见一道紫色残影越过招摇,提前到达了谷底,并把招摇接住。
“姐姐知道妹妹贪玩,但姐姐要劝妹妹一句,玩什么都可以,唯独感情不行。”
说着蝶花应慢慢把招摇放了下来。
招摇虽然看着脚踩在地上,但她的脚底始终与地面分隔开有两指宽,她是不可能再次弄脏小脚的。
“我记得好像在那边,姐姐我们过去吧。”
招摇故意扯开话题,指了指不远处一棵生长在壁上的松树方向,然后牵起蝶花应的手走了过去。
“上次我来看它们的时候,它们才刚学会睁开眼睛,现在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我想它们一定长大了不少……”
“招摇,放了南宫追。”
蝶花应突然止住脚,淡淡地打断招摇的话,她不想再跟招摇扯什么小不小白狐了,她直接表明了来意。
招摇回过头,一脸好奇地问蝶花应:
“姐姐,你怎么知道他在我这,难道他去哪里,都要跟姐姐打个招呼?还是……姐姐一直关注着他的行踪?”
蝶花应道:“这些不重要。”
招摇笑道:“那什么重要,如果姐姐不关心她,为什么会亲自找到我这,向我要人。”
蝶花应道:“招摇,这可不像以往的你。”
招摇看着蝶花应,神情开始变的严肃:
“姐姐,你应该知道他怀了我们紫罗轩庄大持柱的令牌,有句古话叫‘怀璧其罪’,他现在正接受我宗门对他的处置中,还不能放他走。”
蝶花应道:“我知道令牌的事,但我不知道他到底坏了哪条门规。”
“这是门内之事,恕我不能外告。”
招摇转过了身,不敢再和蝶花应继续深谈下去。
蝶花应绕道招摇面前,看着招摇那美丽到不可方物的眼睛说道:
“招摇,从令牌这件事的开始,我就一直观察着你的动向,这本是一件很容易就解决的问题,可你不但没有遏止住传谣,反而把玉影大持柱的位子撤走,保留了令牌中的精魂,你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招摇又转过身,不去看蝶花应,“这是门内之事,无可奉告。”
“好。我无权参与你宗门之事,但你要带我去见南宫追。”蝶花应道。
招摇又转过身,直直看着蝶花应:“姐姐,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蝶花应突然被招摇给问愣住了,她口齿含糊的说道:
“喜……喜欢……喜欢一个人的……招摇你疯了!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嘛?招摇,别告诉我你喜……喜欢上了南宫追?招摇,你不可以喜欢他,绝对不行!”
“招摇你快放了他,我要带他回鹤顶门。”
蝶花应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里急了。
“姐姐,你好像很着急他,你怕我喜欢他?你为什么怕我喜欢他?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他?”
招摇直直看着蝶花应的眼睛,一连向她抛出多个反问。
这次轮到蝶花应不敢看招摇了,她目光躲避着:
“招摇,他的身份与你相差悬殊,你是紫罗轩庄的庄主,而他,只是一个学生。”
“不,他是紫罗轩庄的大持柱,是紫罗轩庄的长老。”
招摇一边说着一边笑的很灿烂,她从来没有见过蝶花应这么着急的样子,且还是因为一个男人,因为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娃。
“招摇,别惹姐姐生气!”
蝶花应一把抓着招摇的手,眼神开始变的寒冷。
“姐姐,要打咱们到外面去打,我可不想紫罗谷成为一片废墟。”
招摇将手一甩,顿时把蝶花应甩出数十米开外,然后接着说道:
“南宫追是我紫罗轩庄门内之人,怎么处置他,也是我门内之事,不过我可以给你保证,两个半月后,他能安全无恙的回到学院,你大可不必为此担心。”
说完招摇直接腾空,飞上了悬崖。
蝶花应见状连忙追了上去,一把抓着招摇的肩膀说道:“招摇,我不明白,你把南宫追藏着,到底为了什么。”
招摇转身甩开蝶花应的手,有些愠怒道:
“我更不明白,他在我这里又没受罪,你那么急切的要带他走,你要干什么!”
蝶花应道:“招摇,南宫追是南宫唱和雪儿的孩子,我是他大姑姑,我来带他回鹤顶门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雪儿?大姑姑?姐姐,你别忘了雪儿最初可是我紫罗轩庄的人,如果按你这么划分,那我也算她的姑姑了。”
招摇的话顿时令蝶花应闭上了嘴巴。
“姐姐,我向你承诺我不会伤害他,如果姐姐此次来只为了要把他带走,那对不起,姐姐请回吧。”
“招摇,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南宫追了。”
蝶花应缓了缓情绪,淡淡问道。
“刚才我问姐姐,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姐姐没能答出来。我不知道,总之姐姐这次想把他带走,我绝不妥协。”
招摇无法给出一个清晰的答案,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喜欢南宫追。
“那好,我回去,但我要提醒你一句,你和他绝对不能发生关系,至少以他目前的身份,不可以。”
没办法,蝶花应拗不过招摇,她只有退一步说话了。
“姐姐放心,关于声誉的事,我还是知道的,就他还想上我的床,也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见蝶花应不再争执,招摇心里一下子就轻松了许多,于是笑着说道。
“汀兰她们在哪,我去见见她们。”
蝶花应轻声道,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发誓下次见到南宫追时,一定要把南宫追摁在地上吃泥!
“在那边,玉影正在修炼她们呢。”
招摇指了指一边的山谷说着,“姐姐要我带你去吗?”
“不用,回去找你的少公子去吧。”
蝶花应抛下一句便转身飞走了。
“嘻~花应呀花应,原来你也会有喜欢的男人,这下好了,我就不让给你。”
蝶花应走后,别提招摇有多开心了,她直接哼着小曲,脚下踩着一段绫罗,飞回了朝露台。
而朝露台,正是她平时所居住的地方之一,也就是南宫追所在的那里。
“招摇,主正呢。”
一回来,南宫追就急忙跑上前来问道。
“回去了,怎么?”
招摇淡淡道,她一见到南宫追这丑八怪就没了刚才与蝶花应斗气时的激情。
真的,她现在怎么看南宫追怎么丑,自己刚才怎么会为了这个男人而跟蝶花应差点撕破脸皮?撞邪了?
“她没有问我什么吗?”
南宫追一脸期待地看着招摇。
招摇淡淡道:“问了一句。”
“就问了一句?她问了什么。”
南宫追忽然有些失落,后面那句话的声音说的很小。
而招摇,却一直注视着他的神情,“我不想告诉你。”
南宫追趔趄一下,苦笑道:“她没说要把我带走吗。”
招摇道:“说了,我没同意。”
“招摇,如果我把令牌交还给你,你真的会放我出去吗。”
“把令牌留下,你走,这辈子再不得踏入紫罗轩庄半步。”
招摇还是那句话,可南宫追却奇怪了:“招摇,令牌上的精魂你随时……”
“走就走,不想走就留下,说那么多有什么意义。”
招摇一口打断了南宫追的话,然后直接踹门而入。
南宫追跟上去,在招摇后面说着:“三个月后我就要争选参加国际大赛的资格,招摇,我不想落伍。”
招摇突然止住前行,转过身来,刚好与跟在她身后的南宫追撞个满怀。
“你瞎了么。”
“对不起对不起。”
南宫追连忙不停地道歉着。
“出去。”
招摇冷声道。
南宫追顿时火气直冒,他一把将招摇推到门边大骂着:
“我觉得你就是个神志不清的人!举行完全不合逻辑!”
然后猛的朝招摇的嘴亲去。
招摇一把挣脱开南宫追的手,然后掐着他的脖子往地上摁去:
“对,你说的没错,我是个神志不清的人,我就是想要把你禁锢在这,折磨你!就算你把令牌交出来了,我还是不会放你走!”
“疯子!神经病!”
“你再说一句,我让你经脉尽毁!”
“诶招摇招摇,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千万别毁了我的经脉,你放了我,我现在就出去。”
“嗤,懦夫。”
招摇放开南宫追,南宫追急忙跑了出去。
晚上,南宫追和前几天一样,在书斋中侧躺着睡觉,身上只盖了几本书。
招摇手里端着一叠杯子和一个枕头,来到书斋中。
她曲腿坐在南宫追旁,正要为南宫追盖上被子。
“招摇,你怎么来了。”
南宫追醒了,抓着招摇的手轻声问道。
招摇没回答,而拨开南宫追的手,正准备要走。
南宫追再一次抓住招摇,把她往怀里一拉,然后压在身下:
“你总在我面前晃荡来晃荡去,让人很难受知道么!”
招摇扭动身躯,刚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嘴已经被南宫追给堵上了。
招摇瞪大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
“嗯……”
还不止如此!
招摇发现南宫追的手极其不安分,在她那薄纱下、肌肤上,肆意游走!
“你住手!”
招摇轻轻推开南宫追,发出蚊子叮咬的声音。
“招摇,我爱你。”
她的嘴再次被堵上,衣服也一层层褪去……
斗转星移,万物乾坤。两个半月后,聚英学院一间会议室内,坐着十二位学生。
忽然,会议室门口进来一位酒红色西装男子,他拿着三份资料:
“本来学院还将进行最后一场演武筛选,但迫于国际武道联盟那边催促着要提交参赛者名单,不得已这场演武筛选要取消。”
“但参赛者只能有三名,而你们有十二位同学,所以结果,我代表学院先听取你们的意见,然后再定夺。”
颜曲环视十二位同学一眼,等待着同学们的商量结果。
“不用商量了,大家心里有数。”
披荆斩第一个从座位上起来,走到师回身后,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楼圣,为我聚英学院,为我东方华夏,争一口气!”
说完披荆斩直接走出了会议室。
“虽然我很想上上电视,但我知道自己的水平,宁垒,还坐着干什么,走吧,咱们在学院里,等他们凯旋而归。”
山寻直接拽死衣宁垒,也走出了会议室。
“派里有几个不听话的家伙,我要回去教训他们一下,弟蛟,你来帮我搭把手。”
葵鲸也离开了座位。
“我来了。”
弟蛟连忙追上去葵鲸。
其余学生,也都纷纷起身,出了会议室。
“加油,把那些嚣张的人打得落花流水。”
聊文京最后一个出去,他出去后,还不忘把会议室的门关上。
“这下好了,无需再走多一道工序。”
待会议室只剩下颜曲和三名学生时,颜曲把三份资料摆在他们面前说道:
“把名字签上,明天启程去京都,
面见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