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潮汐拿纸巾捂着自己手腕儿上划破的伤口。
再次看着镜中的自己。
突然觉得很陌生。
好像不认识自己似的。
她不想悲伤,却悲伤得不能自拔。
每天在爷爷面强装没事人,其实她的内心很痛苦。
姜潮汐移开手腕儿上的纸巾,看到还有血珠渗出。
因为太痛,她割得并不深,只划破了表面的皮肤,没有伤到静脉。
姜潮汐拿上车钥匙,开车出门去医院。
她并未发现,后面有车跟着她。
到达离家最近的社区医院,姜潮汐挂了号,医生给她清洗了伤口,又缝了两针。
姜潮汐离开医院之后,就接到了宋廷越打来的电话:“汐宝,你受伤了?”
不管姜潮汐在哪个医院挂号,宋廷越都会收到通知。
他第一时间给姜潮汐打电话,问明情况。
两人有些日子没见了,他现在和黎可儿关系还不错,姜潮汐也不想打扰他们。
她轻描淡写的说:“我没事,喝水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玻璃杯的碎片划破了手腕儿的皮肤,就是皮外伤,没有大碍。”
“没事就好,以后小心点儿,我晚点儿过去看你。”
“师兄,别来了,我还有事。”
再一次被姜潮汐拒绝,宋廷越知道,他和她,已经回不去了。
他呐呐的应:“好,再见。”
“再见。”
失魂落魄的放下手机,宋廷越又想起什么,拿起手机,拨打了姜潮汐处理伤口的医院院长的电话。
有院长牵线,宋廷越很快就和给姜潮汐清理伤口的医生通上了电话。
在医生那里得知,根本不是玻璃划伤的伤口。
医生说:“伤口很规则,外面深里面浅,根据我的经验,应该是用锋利的器具割出来的伤口,如果是玻璃碎片,伤口是不规则的。”
宋廷越眸色一深:“好的,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他坐在那里,陷入了沉思。
姜潮汐小时候因为亲眼看到父母离世,得过抑郁症和自闭症。
病情严重。
她的外公外婆为了让她走出来,带她到乡下暂住。
也就是那个时候,姜潮汐遇到了在茶舍画画的宋廷越。
不喜欢和人社交的姜潮汐却很喜欢跟着宋廷越学画画,每天都去找她。
有宋廷越的陪伴,她也慢慢开朗了起来。
病情也得到了控制。
姜老太太去世,和宁宁失踪,给姜潮汐的打击太大。
宋廷越担心她犯病,就找催眠大师给她催眠,让她忘记那些痛苦的事。
她后来想起来了,宋廷越看她情绪稳定,就没再让催眠大师继续给她催眠。
没想到,她还是犯病了。
宋廷越想给自己一耳光,每天只顾着和黎可儿厮混,却忽略了姜潮汐。
连她什么时候发病都不知道。
这些日子,她肯定很痛苦吧!
却要装没事人吗,不让关心她的人担心。
宋廷越蓦地站起身,大步流星往外走,黎可儿正端着咖啡过来:“老公,现磨咖啡做好了。”
宋廷越面色深沉:“我现在不想喝,你端走吧!”
黎可儿却挡在了宋廷越面前:“老公,你要出去吗,就尝一口,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
宋廷越挂念姜潮汐,心里着急,又被黎可儿缠着,失控的吼了出来:“我说了我不想喝,端走!”
突然被宋廷越吼,黎可儿怔怔的看着他,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瞬间盈满了泪光。
“对不起老公,我现在就端走。”
她端着咖啡逃也似的往外走,不想让宋廷越看到她的眼泪。
虽然心里难过,却还在为宋廷越找理由。
他肯定有很重要的事要出门,她却堵着门,不让他走,他心急才会吼她,是她太不懂事了,以后不能再这样。
把所有的委屈吞进肚子,黎可儿反手擦干眼泪,把咖啡放在了二楼客厅的茶几上。
宋廷越已经乘电梯下了楼去车库。
黎可儿闷闷的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香醇的咖啡在她的唇齿间流动,回味有坚果的香。
真好喝。
这次买的咖啡豆实在太好了。
明天再给宋廷越做。
姜潮汐在医院包扎了手腕儿之后就回家躺在床上。
血了不少血,她感觉头晕晕乎乎的,全身没力气。
她躺在床上反反复复的告诉自己,她不能死,爷爷再也经受不起打击了。
为了爷爷,她也要好好的活着。
姜潮汐艰难的挤出一抹笑,可是那笑容并未深达眼底。
突然,房门被敲响。
她以为是佣人,连忙起身,把她擦了血的手全部冲进了马桶,再把地板上的血渍擦干净。
她正擦着血渍,房门却开了。
外面的人是俊脸紧绷的宋廷越。
看到宋廷越,姜潮汐松了口气:“师兄,是你啊,你怎么来了?”
宋廷越敲了门之后久久没听到姜潮汐的声音,以为她又在做傻事,情急之下,就自己打开了房门。
他冲进姜潮汐的房间,抓住了她的左手,把袖子往下一拉,手腕儿上的白绷带就露了出来。
“汐宝,你老实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潮汐看宋廷越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他。
她耸了耸肩,平静的说:“我好像又犯病了。”
宋廷越急急的说:“以后不要做傻事,我带你去看医生,我已经给你找了最好的医生。”
姜潮汐乖巧的点了点头:“好。”
她也知道自己应该看医生,只是不想去,觉得自己能克服,没想到,病情越来越严重。
她已经开始出现幻觉了,总是听到宁宁在喊她。
“妈妈,妈妈……”
可是她到处找都找不到她。
她有时候甚至想从楼上跳下去,去下面找宁宁。
有几次,都坐到了窗台上,又清醒了过来。
她从窗台上下来还有些后怕。
知道自己已经病得很重了。
宋廷越带着姜潮汐出门。
姜老爷子叮嘱宋廷越:“小宋,汐汐有男朋友了,你和她还是不要走得太近,以免小齐吃醋。”
宋廷越笑容僵硬的说:“爷爷放心,我和汐宝只是出去吃饭,我相信齐先生不会这么小心眼儿。”
姜老爷子的视线落在姜潮汐的脸上,关切的说:“汐汐,你不舒服吗,怎么脸色这么苍白,如果不舒服,就不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