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街道上,吕二狗并没有直接回卫所,而是打算先去找一趟萧华年。
虽然忧心观里的情况,可之前答应城主的事也不能耽误,思来想去,这事还是交给老萧办最适合。
萧华年家,夜深了,吕二狗并没有敲门,而且是轻车熟路地直接翻墙而入。
不过,老萧似乎并不在家,院子里静悄悄的,除了两个孩子外就再没有其他人了。
思考了一下,吕二狗腾身而起,几个跳跃便消失在萧家,朝着城南而去。
一路无人发现,只在城门的时候遇到了点阻碍,不过镇抚司的权限很大,守城士兵见是吕二狗后也没多做阻拦。
城南墓地处,一团火光正在闪烁。
果然,萧华年正在这里,只见他的周围摆着许多纸扎,此时正在被一一投入火中。
“老萧,你还真是会挑时候,午夜时分来焚烧祭品,莫不是又在搞什么邪术?”
听到背后的声音,萧华年并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开口说道,“大人说笑了,我只是怕白天被人看到,到时候再招惹出什么口舌是非,会对咱们卫所不利。毕竟,我这身份不比从前了。”
吕二狗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也是,今晚城主府的宴会上,你虽不在会场,可会场里却依然被你的事迹充斥,最近低调点也好。”
说着他走近了两步,在火堆前站定。
这一靠近,吕二狗突然发现了这些纸扎的异样。
“老萧,你烧纸钱我能理解,可为什么还有这么多武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乖乖,这是十八般兵器都凑齐了?而且,别人一般都烧童男童女,你这整的好像是披甲的士兵吧?”
正说着,突然一物的出现彻底让吕二狗绷不住了。
“夭寿,你怎么还整了个纸扎的镇抚司,看这样子,莫非还是咱们滕城的卫所?老萧,该不会你连我都搞了个纸扎版的吧?”
说完,吕二狗急忙在那一堆纸人里来回扫视,再三确认后才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并没有身穿百户服的纸人。
“老萧,到底什么情况?你这是打算冲冠一怒为红颜,旌旗十万斩阎罗?”
听到吕二狗的连环追问,正在往火堆里投放祭品的萧华年动作顿了一顿,不过很快,他又重新拿起了一件祭品,同时,用低沉的声音说出了一句话。
“我做了个梦,梦到她在下面受欺负了......”
这个答案有些出乎吕二狗的预料,一时之间,他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好选择沉默。
就这样,两个人一个烧,一个看,气氛有些沉重。
不知过了多久,吕二狗感觉似乎应该说点什么。
“算了算了,镇抚司烧了就烧了吧,反正我之前也烧过。呵呵,别的有没有用不好说,但这镇抚司你选的确实专业对口,有这东西镇压着,那些魑魅魍魉肯定不敢再欺负嫂子了。”
......
就很尴尬,吕二狗这话说完压根没得到什么回应,调节气氛宣告失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所有的祭品都烧完了。
这时,萧华年终于站起身来,他把目光对向了吕二狗。
“大人,深夜来找我,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吕二狗的脸色严肃了起来,认真地点了点头,接着便把城主托付的事情讲了一遍,然后又告诉萧华年,他有事需要离开一趟,在此期间,卫所就由对方代为照看一下。
听完吕二狗的话,萧华年点了点头。
“大人放心且去,城主之事我会办稳妥的,卫所这边你也不用担心。反倒是大人您,在外一定要谨慎小心,尽早安全回来。”
交待完事情的吕二狗松了一口,他尽量轻松地回道,“我会的!行啦,事说完了,那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了!”说完,他挥了挥手,接着脚下猛然发力,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里。
回到了卫所,吕二狗有些心烦意乱。
他还是太过大意了,回来这么久了,居然都没发现落霞观出了事情。
天天就想着破案扬名,好吧,案子确实是破了,可这两个案子的破获过程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他本以为,想要侦破一个案子,需要抽丝剥茧,缜密分析,反转又反转,幕后再来个怎么抓也抓不到的黑手。
然而,实际上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第一个案子,毁尸案,是在查别的事的时候,巧合的就破了案。另外一个,城中富商失窃案,那就更扯了,都还没开始查呢,罪犯的父亲直接就自爆了。
也是,真实的生活中,哪有那么多玄之又玄的案子。在前世没有天眼监控的时代,大多数案子都是靠最简单的蹲守和走访破获的。
......
后半夜的时光,就在吕二狗的胡思乱想中悄然度过。
第二天大清早,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吕二狗便去叫醒了李中恒。
他没有说太多详情,只是叮嘱对方,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内多听萧华年的话。
忙完这事,吕二狗也不打算再等马小花了,拿起行囊便匆匆离去。
......
依然是崎岖的山道,依然是熟悉的身影。
只不过,这一次吕二狗攀登的速度要比第一次来的时候快上许多。他现在的位置,已经可以看到落霞观门上的牌匾了。
没多久,吕二狗便来到了观门跟前,对比第一次来时的情景,现在的门口多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闭观期间,谢绝访问,如若不听,后果自负。”
果然,赵某人没说谎,落霞观现在已经闭观不接待来客了。
不过,这说的限制外人,他吕二狗又不是外人,他可是堂堂正正的落霞观门人,门内的可都是他的挚爱亲朋。
接着,吕二狗便推了推门,不过,大门没有被推开,似乎从里面插上了。他想了想,并没有直接张口喊人,而是脚尖轻点,一个发力便跳上了墙头。
观内静悄悄的,庭院里甚至都已经落了一层尘土,似乎已经许久没人打扫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