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宛如钢铁般冰冷的实验室内。
罗兰已经从狂乱混沌的状态中恢复了一丝的意识。
他的体内魔力窜动,仿佛一条条银蛇,在他的体内乱窜。
让他不由自主发出几声奇怪的哼咛,身体中浓稠的情感仿佛要随着几声哼咛拉出稠密的丝线。
他身上狰狞但精美的恶魔甲胄已经化为破碎的魔力,四散在半空之中。
原本就破烂的黑袍斗篷更是被魔力的冲击,撕扯成了凌乱的布片。
独属于黑暗精灵的,白皙但带有紫色光泽的皮肤,在经历一片泥泞之后,似乎显得更加诱人。
就像是原本青涩的可爱小鹿,不知道什么时候,化作了林中迷雾中的魅惑身影。
有着甜蜜气息,如同蜂蜜般诱人的甘甜味道。
就连实验室内逼仄的空间,仿佛都带上了些甜丝丝的气味。
就连一边一直极力着保持着自己对于圣主大人圣洁态度的沼地女巫格鲁茜,此刻都有一种食指大动的感觉。
“不管是怎么样,圣主大人和少主们总算是脱离生命危险了!”
格鲁茜咽了咽口水,用两百多年与书为伴的学者生涯,强忍下被深渊恶魔挑起的奇异感觉。
她深知,在这个世界中,越是强大的个体,进化的越是完美。
不仅仅在于身体的素质和头脑的精明,就连外表的美丽都会趋近于完美。
此刻的她,哪怕是已经因为使用水晶球的原因,眼睛半瞎,但用魔力感知着罗兰的身体,依旧有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真是可怕的圣主大人。”
……
半梦半醒间,罗兰只感觉自己化身成了一棵长在深渊的可怜植株。
周围是血肉组成的大山和虫豸形成的参天森林。
而它,只是一株可怜弱小的植物,缩在深渊的角落。
尽可能的让自己的枝叶变得肥大,根系扎得更深,只求得到更多的营养。
渐渐地,它结出了一颗颗果实。
一个可怕的怪物就站在自己的面前。用一双粗糙的大手,采摘着自己花蕊的果实。
汁液满溢流出,果实也被大手摘走。
粗糙的大手,每一次掠过自己娇嫩的枝叶,都会让罗兰一阵抓狂。
然而,不管罗兰怎样挣扎,都无法摆脱被强行采摘的命运。
每一颗满载自己心血的果实被夺走,罗兰就感觉一阵恐怖的剧痛传遍全身。
紧接着便是一阵前所未有的虚弱。
仿佛这颗果实中,就凝聚着罗兰自己的血肉,和好不容易从地下吸取得来的魔力。
失去的痛苦和流失魔力的绝望,仿佛一张深渊大网般交织在一起,包围了罗兰逃走的所有路线。
每一次度过一场从扎根生长,发育结果,再到被无视个人的意志,被强行采摘,换来强烈的虚弱和空虚。
每一次,都仿佛是一场永久的,无法醒来的噩梦,饱经风暴和痛苦,才能获得短暂的停歇。
罗兰只感觉自己仿佛确确实实地在深渊成为了植物,努力扎根生存着,进行着极度无聊和乏味的重复工作,漫长但真实,直到迎来更深邃的痛苦。
最可怕的是,这样的诡异梦境罗兰足足经历了三次。
他就好像在深渊中度过了无数漫长的时光。
……
“呼,嗯?!”
当罗兰血色的眼睛从黑暗中睁开的时候,罗兰还以为,自己现在所经历的,依旧是一场真实的梦。
直到看见格鲁茜一脸尊敬的走到自己的身边,将缕缕带着治疗属性的魔力注入了自己的身体之后。
罗兰才敢确认,自己这是回到了现实的世界。
“嗯,我,那些孩子们呢?”
摸了摸自己沾满了液体的光滑脖颈,罗兰的眼神终于回归平静。
他舔舐了一下自己有些干瘪的嘴唇,看向自己的小腹。
那个困扰了自己无数个日夜的小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得平坦。
或许是因为恶魔体质的急速恢复,现在他的小腹已经看不出任何异样的感觉。
平坦光滑,带着一丝肌肉的曲线,却蕴含着极为惊人的力量,就如同正常精灵的小腹一般。
不论怎么说,虽然经历了一些变故,但他们都似乎出来了。
而且作为具有自己血脉的生灵,还是还货真价实的在一起待了几个月的时光,罗兰着实没有理由不关心他们。
“哦,圣主大人,您是说,您的子嗣吗?”
格鲁茜缓缓将躺在实验台上的罗兰扶起,黑袍之下,似乎面带微笑。
“啊,呃额。”
听到格鲁茜似调侃似询问的话语,罗兰本就敏感乱颤的尖尖耳朵,一下子变得通红。
虽然在内心已经毫无犹豫的承认那就是自己经过全加工流程的子嗣。
但是罗兰灵魂意志中仅存的雄性尊严,还是让他难以把那句话说出口。
“啊,你说什么,什么啊,那就是孩,孩子啊!”
罗兰强行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含糊不清的说,但是宝石般的眼睛,似乎已经有了些泪眼汪汪的感觉。
毕竟是尊敬的圣主大人,格鲁茜并没有在这上面过多的开玩笑。
很快,三个小生灵就被带到了罗兰的面前。
之前在黑袍怪人实验中,罗兰自己浸泡过的绿色大鼎,此刻已经被格鲁茜注入满了浅绿色的营养药剂。
这种由纯粹魔力和营养组成的药剂,对于新生灵没有任何的负面影响。
并且哪怕是新生,也能让幼崽钻入营养液中嬉戏,并能一定程度保持幼崽的营养。
三个幼崽刚被格鲁茜从罗兰的身上采摘下来,就被放入了装满营养液的大鼎中。
现在三个可爱幼崽的身上,还沾着点点因为在营养液中嬉闹而黏在上面的浅绿色营养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