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开一合,屋内再次只剩下宋渺一个人。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开始研究洛夏给他的信息。
洛夏替疯子办的几次事他都很满意,不过他还是不太放心洛夏,在她身上戴了监视器,还让洛晟暗中观察。
有时候洛夏不知道洛晟是怎么想的,他一向不忤逆父亲,但偶尔也会给她开绿灯。
该不会真的把她当妹妹照顾吧,别墅里有亲情是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恐怖的笑话。
她有的是办法躲开监视,留纸条,请人送信,反正一个监视器,她找死角避开就行。
他们估计也知道自己不会老老实实的只做任务,她借机查了宋渺的过去,故意暴露给他们,是在情理之中又无伤大雅的事,那个疯子也没说什么。
距离末日的时间越来越近,蓝星上提前知道的这些人,原本打算当个救世主,搞个星际移民,但后来发现资源有限,他们带不走所有人。
他们的目标星球还处于原始状态,环境空气昼夜时间都和蓝星略有差别,十年时间仅靠几百几千个人,建设不成什么样子。而且,谁会嫌自己分到的蛋糕大呢。
他们又瞄上了海星,就是洛夏待的地方,他们随便起了个名字,看疯子的实验有了进展开始眼馋,想让他交出数据并开始建设海星。
疯子当然没那么好说话,他不想当救世主,他想当主宰。
他们互相推拉,海星还得建设,移民也好主宰也好,不能局限在这么一个保护罩里。
海星的环境和蓝星差别巨大,建设要费一番功夫,疯子让洛夏去拿到建设方案,并想办法开辟一条新的运输路线。现在海星上的物资还是靠蓝星运送,疯子多少有点不好谈筹码。正好,方便了洛夏暗中行事。
又一次往返后,洛夏干脆砸钱买了艘飞船,找人开辟了一条新航线,负责运送物资。
疯子很满意,他再也不用担心那些老顽固动不动威胁他断水断粮,洛夏也很满意,飞船和人都是她亲自找的,主要也听她的话。
疯子肯定不会放任这种情况,他迟早把人都换成他的,所以在这之前,她要完成计划,把宋渺送出去。
这次回来,那些弟弟妹妹明显安分了许多,上次找事的两个人到现在还躺在床上。
疯子准备的丰盛的晚餐犒劳他们,洛夏喝了点酒,借口醉了提前离席,洛晟那边出了点小问题,疯子正好留他开会,似乎连老天都在帮她。
洛夏趁着夜色再次潜入实验室,插入硬盘的瞬间,实验室响起警报。
果然如此,他们怕有人偷数据,早有准备。
拷贝需要时间,杂乱的脚步声朝这边赶来,洛夏改了程序,利用防卫系统拖住他们。
只要五分钟,她就能带着东西离开这里。
可惜她运气也不太好,逃走的时候,为了不暴露,她没敢用异能,不小心伤到了左肩。
回到屋子,她摸黑给自己处理了一下,刚想把那些东西烧掉,就见宋渺悄无声息的站在她身后。
反正是瞒不住他,洛夏不置一词,销毁了那些东西。
宋渺静静的看着,出声问:“大小姐想找替死鬼之前,是不是要给我点好处?”
“你想要什么?”洛夏回头看着他问。
“什么都行吗?”
洛夏沉默片刻,随手脱下外套丢在沙发上:“嗯。”
洛夏不想这么早暴露自己,也不能一直拖着什么事都不做,只能把锅甩在别人头上。
可凡事都可能出意外,她确实没有万无一失的保证,就像她不可避免的受伤。而且在利用他之前,自己没有和他打招呼,也无视了他的请求。
作为背叛诺言的一方,洛夏允许他和自己讨价还价。
宋渺将她压在床上扣住了她的手腕,低头问:“这样也行吗?”
洛夏看懂了他眼中的欲望,虽然不太理解他能从中获得什么切实的好处,但自己能给他的东西也确实没多少。
“别看我的眼睛。”洛夏默认道。
宋渺的笑里带着伤感和无奈,他扯下床纱的丝带蒙在她眼睛上。大小姐不喜欢被人窥探,他就没用过自己的异能,她这个时候担心的居然还是自己趁虚而入,在她眼里自己就卑劣到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从调查的那些纸,或者更早开始,洛夏就计划着把他推出去。他没有再窥探过洛夏的记忆,不过是太了解她了而已。他为此祈求过,哄骗过,他的大小姐最后还是决定抛下他。
那就让他卑劣到底,反正他这辈子和好人两个字无缘。
室内渐渐燥热,或者只是她的错觉。细密的吻落在她身上,又痒又难受,让她忍不住微微颤抖。
宋渺咬着她的耳垂问:“大小姐到底是什么时候想抛下我的?”
什么时候啊,她也不清楚,或许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这是个不可完成的诺言。
宋渺得不到答案,压着她的手腕举过头顶,像是疯了一样,一边不停的索取,一边用吻堵住了她的呜咽。
洛夏难受的仰起脖子,双手什么也抓不住,什么都想不下去,眼泪不受控制的滴在枕头上。
和书里说的一点都不一样,或许是宋渺打定主意折磨她,想从她身上讨点利息。
不知道是不是宋渺见她太难受了,叹了口气,擦掉她脸上的眼泪,给了她片刻喘息的机会:“大小姐,其实你可以拒绝我。”
他的大小姐还没意识到,宠物不是这么养的,主人哄宠物建立在自我满足上,而非无底线的纵容。宠物依赖主人生存,两者关系天然不对等。在人类社会,丢一条狗,打死一只猫,是多平常的事,没人去谈代价。
蒙着丝带,洛夏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从语气里听,他大概很难过。
宋渺轻柔的摸着她的脸颊问:“你要拒绝我吗?”
背叛和抛弃都是让人伤心的东西,需要支付对等的代价。
“没有,我答应你了。”洛夏说。
宋渺落下一个绵长的吻,他只是温柔了这么一瞬,片刻喘息过后,他还是不断试探着洛夏的底线。
洛夏觉得自己就像海上暴雨中的一片叶子,被裹挟着不知方向。最后她沉沉睡去,脑子里想要是宋渺趁机割了她的脑袋,她怕是都没力气抵抗。
人类的繁衍为什么建立在这种危险的事上,他们似乎还很热衷。是对伴侣的极致信任吗,但他们出轨凶杀不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