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毅这段时间忙，剧组和学术会两头跑，所以在飞机平稳飞行后他很快就靠着椅背睡着了。
头等舱内的温度正好。
但楚程还是担心孔老师着凉，便向空姐要了一条毛毯。
之前登机的时候楚程全副武装，现在解了围巾取下帽子之后，空姐一眼就认出了他。
凑巧这名空姐还是楚程的粉丝，她一时激动，差点忘了自己的职业守则，刚想兴奋地惊呼，楚程就反应迅速地对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后看了眼身边已经睡着的孔毅。
空姐连忙捂住自己的嘴，不断点头，眼睛里是藏不住的惊喜和激动。
她将毛毯递给楚程，然后抱着楚程的签名欢天喜地地离开了。
她入坑不久，看过CC的微博、照片、采访等等物料，只觉得CC性子偏冷，属于高岭之花生人勿近的那一挂，她之前还奇怪为什么那些老粉总说CC是个温柔的人。
现在见到真人，周身的气质明显比照片上看上去更清冷，但他的一举一动间却完全没有架子，还会照顾同行人，真好。
更重要的是，真人比照片更帅！
更喜欢了！嘤！
……
出机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一出门，楚程便真切地感受到了零下十几度的威力。
楚程心细，早就已经把孔毅的棉大衣给拎在了手上，刚一出大厅就给孔毅穿上了。
“你别忙，”孔毅自己扣上扣子，笑着说。
他可没打算真把楚程当助理使唤，当时只不过听楚程说想来看看同学，所以他才点头答应的：“就是路上还要辛苦你帮我拿下箱子。”
“不辛苦。”楚程一边把围巾往上提了提，遮住了自己的大半张脸，挡住外头的寒风，随口应了一声，左耳进右耳出罢了，该忙的还是要忙。
因为航天基地交通不便，局里派了车子来接。
车子开了快三个小时的路程才接近目的地。
楚程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一路从人来人往的城镇郊区，到一望无际的广阔荒原。
白雪皑皑，大地苍茫，一眼望尽的地平线那头，连着逶迤的薄云，寂阔的天穹是在他所生活的那座大都市里不曾见过的湛蓝清澈。
车子一路开来，到此已经很久再没看到路上有人影和车辆了。
车外的景致越发荒凉，但楚程却随着车子的行进，慢慢地生出了点欣喜。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机，果然已经没有信号了。
车子一连经过了好几道有军人守着的关卡，因为提早接到上头的指示，又是基地内的专用车，轮值的军人远远地朝这里敬了礼。
又开了十多分钟，车子才终于在一栋楼前停下。
这是安排给孔毅和楚程的住处。
钟局早就在此处等着人了：“孔老，可算把您给盼来了！”
“老钟，好久不见啊！”
老朋友见面，两人都很高兴，甚至都舍不得多走几步路，站在门口就闲聊了好一会儿。
“今天您来，特地让厨子准备了几道好菜，老李他们都等着呢，您赶紧把东西放一放，咱们今天就先不谈工作，好好唠一唠！小应也一起……”
钟局转头打算招呼从刚才起就一直安静地站在一旁的人，却在看过去后愣了一下：“不是小应啊？”
虽然围巾帽子挡了大半张脸，但这身高和露在外面的眼睛，确实不是应烨。
航天基地不是能随意进出的地方，就算是受邀过来的孔毅都需要走个形式递交个人信息表，楚程自然也不例外。
在来之前，孔毅就已经将他的表格也一起提交了。
不过这种小事自然不会是钟局亲自审查的。
“小应家里有事，这孩子叫楚程，是个很有潜力的演员。”孔毅给钟局介绍完楚程，又转向楚程，“这是航天局的钟局长。”
楚程拉下毛茸茸的羽绒服帽子，又将围巾往下压了压，露出昳丽的容颜：“钟局好，我叫楚程，这两天代应老师照顾孔老师。”
钟局虽然不知道孔毅怎么带了个小演员当助理，但孔毅愿意带着的，想来是个不错的孩子：“那等会儿晚饭小楚也跟孔老一起来！”
“你拘着年轻人干什么？听我们几个老家伙聊天多没意思？”孔毅摆摆手，替楚程说话，“他是来这找同学的，就让他们年轻人自己玩吧。”
钟局略有惊讶：“你有同学在我们这里？叫什么名字？哪个部门的？”
这孩子看着不大，他们这儿这么年轻的技术员那都是工科名校的尖子生，他听孔毅介绍这孩子是演员，还以为是哪所电影学院毕业的呢。
“是我高中同学，叫顾倾淮，在……”楚程只知道顾倾淮是来帮着写程序的，还真不知道他是哪个部门。
他之前只顾着高兴，现在才突然想到，航天基地这么大，他连顾倾淮是哪个部门的都不知道，该怎么找他啊？
不过显然，楚程这担心是多余的。
顾倾淮在哪个部门并不重要，只要说出这三个字，基地里就没有人是不知道的。
就连食堂打菜的阿姨都记着这名，可帅可帅的小伙儿，刚来那会儿被厨子做的羊肉泡馍征服，每天一问什么时候还能有羊肉泡馍，夸得大厨满面红光，导致基地里的员工们后来吃了一连几个星期的羊肉泡馍。
“你是小顾的同学？”听到顾倾淮的名字，钟局忍不住又仔细打量了眼楚程。
楚程点头。
钟局欣赏顾倾淮，连带着对楚程也亲切了些。
“小顾他们现在应该还在2号实验基地，现在刚好要下班了，你可以直接到那里找他。”他让自己的副官给楚程带路。
“谢谢钟局，谢谢孔老师。”
楚程压下心中即将见面的雀跃，礼貌地跟两人道完别，跟着带路的人离开了。
航天基地内各个建筑区都很大，相距也远，走过去大概要十几分钟，他们坐上了越野车。
钟局的副官姓杨。
在路上杨副官给楚程介绍：“2号实验基地是火星模拟实验舱，主要在室外，但在冬天的时候会启动室内模拟舱。”
对于顾倾淮的工作，楚程十分好奇，所以面对这个陌生人时，话少的他也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是在这里制造火星探测器？”
“探测器早已研制成功并且登陆过火星了。”杨副官笑着解答，打着方向盘拐上刚清理过积雪的车道，“准确的说，是改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