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淮想，原来自己的同桌这么早就已经是自己的例外了。
只不过他自己没有意识到罢了。
他轻笑了一声，低头见楚程闭着眼睛，乖巧地任他摆弄头发，长翘的睫毛因为头发水珠滴落的关系而湿漉漉的，令这个向来看起来冷冰冰的人似乎多了点难得一见的脆弱感。
顾倾淮心里柔软，忍不住抬手轻轻碰了碰楚程的睫毛。
敏感的部位被碰触，楚程的睫毛轻颤了一下，疑惑地睁开眼睛看他。
头发已经吹干，顾倾淮关掉吹风机，五指在楚程蓬松柔软的发丝间摩挲了一下，然后俯下身，另一只手撑在楚程后面的椅背上，低头凑近他，勾人的桃花眼里带了点儿宠溺的意味。
“懒得吹就懒得吹吧。”
一如多年前的回答，顾倾淮微微勾起唇角，与当初不同的是，这次的笑意里带着当初所没有的温柔缱绻。
他说：“谁让你运气好，有我这么个优秀的男朋友呢？”
楚程的嘴角忍不住翘了翘。
两人的距离极近，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呼吸间的温热气息。
顾倾淮收回轻抚楚程发丝的手，往下滑落到他劲瘦的腰上，隔着薄薄的睡衣摸了摸，微微眯起眼，挂上一抹邪气的笑容，那双桃花眼里此时看来倒确实有了点风流的样子。
他看着楚程微微发红的耳朵尖，笑道：“还记得我白天说的话吗？让抱吗？”
楚程感觉到腰间隔着衣服被顾倾淮碰触的地方烫得仿佛要烧起来了一样，他坐在椅子上，害羞得耳朵也跟着发烫，却依旧任顾倾淮随意动作，没有挪动分毫。
顾倾淮的黑眸渐深，他低头在楚程发红的耳朵上亲了亲，一触即分。
性感低哑的声音里带了丝蛊惑：“真乖。”
耳朵上传来微痒的感觉，楚程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后，白皙的脸上都隐约染上了红晕。
又听顾倾淮在他耳边低声问道：“那……让亲吗？嗯？”
他的嗓音很低很轻，贴着楚程的耳朵几乎是用气音说出来的，尾音轻轻上扬，带着一点吊儿郎当的散漫，千回百转般的勾人，透着朦胧又暧昧的挑逗。
好听得令人心荡神摇，撩得楚程耳朵发麻。
楚程长翘的睫毛颤了颤。
他垂着眉眼没有回答，但也没有推开人。
一旁的顾小楚从------变成 (*/ω\*)，又变成------，再变成 (* ￣3)(ε￣ *)，小小的显示屏一闪一闪的，忙得很。
就在这时，安静的房间里突然响起了一道电子提示音，打破了这一室的暧昧。
楚程循声看去，发现是床上顾倾淮那台笔记本电脑发出来的。
“啧，可真是会挑时间。”顾倾淮不高兴地嘟囔了一句。
“什么？”楚程疑惑地重新看向他。
“我刚写的一个小程序。今晚我们有一项行动，”顾倾淮放开楚程，冲他挑了挑眉，“行动代号么，就叫——制裁人渣特别行动计划吧。”
楚程：“？”
顾倾淮拉着楚程走回床边坐下，他拿了笔记本电脑一边操作一边跟楚程简单地解释了一下。
顾倾淮猜想，如果尤睿明真的准备曝光谭妙依的照片跟她同归于尽的话，最大的可能性是开个小号发在微博上。
所以他连了个共享程序到主服务器上，可以实时接收从各个端口传输过来的信息，如果识别到目标信息，就会立即启动拦截程序，然后进行追踪，顺着信息传过来的端口释放病毒。
也就是说，尤睿明若是只将谭妙依的照片保存在本地而不做任何动作，那么就算顾倾淮再神通广大，对他手里的东西也没办法。
但如果尤睿明想不开要将照片公开到网上的话，顾倾淮就能马上定位他的位置和设备端口，顺便还能十分周到地给人送份见面礼。
这也就是顾倾淮为什么能跟谭妙依保证，那些东西上不了网络。
当然，顾倾淮也考虑过要不要以防万一地在其他社交平台的主服务器上也连个小程序，但他嫌麻烦。
他觉得尤睿明如果真的上传照片了，那就相当于在自爆，亲自给谭妙依作证，自己锤自己。能做出这种千里送人头礼轻情意重的事情，那就只能说明他没有脑子。
没脑子的人能有什么想法，肯定是哪个平台流量大选哪个平台发了。
所以顾倾淮精准地预判了尤睿明的动作，十分合情合理地给自己偷了个懒。
这大概就是艺高人胆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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猝不及防地从山巅坠落，经历了整整一晚众叛亲离的滋味，被节目组赶回家的尤睿明一身狼狈，他越想越怒不可遏，被人追着骂了一整个晚上，此时他心中只有滔天的恨意。
他的前程毁了，都是因为谭妙依这个贱人！
要不是她站在楚程那边为楚程说话，要不是她发文把都已经快过去四年的事情说出来，他又怎么可能落得这样的下场？
尤睿明怒火中烧，觉得造成这一切的元凶就是这个女人！
于是他冲到电脑桌前打开电脑，又翻出一个U盘。
既然这个女人已经毁了他的事业，那她也别想好过！
他要死，肯定要拉着她陪葬！
尤睿明将U盘插到电脑上，火速地登上自己的微博小号，上传了图片。
但当他按下发送键的时候，却显示发送失败，那条编辑的博文也瞬间被清空。
尤睿明一愣，不信邪地准备再上传一遍时，却震惊地发现U盘已经无法读取！
他把U盘拔出来又重新插了一次，依然还是显示无法读取。
他啐了一口，只当是这个节骨眼上U盘坏了，低咒一声倒霉。
还好他手机里还有备份。
尤睿明又用手机登了小号，翻出照片上传，然后点击发送。
这一次也依然显示发送失败，照片消失。
不同的是，这一次编辑的文字没有被清空，只是变成了两句大号加粗的问句：
“惊不惊喜？”
“意不意外？”
他一惊，才意识到自己中了病毒，连忙想去删除，却发现手机怎么点都没反应了！
顾倾淮设定的病毒程序是把尤睿明电脑上的照片销毁，但并不妨碍顾大爷同时搜刮一些他感兴趣的东西。
顾倾淮这人基本不太会特意去黑别人的电脑翻找隐私，那是不被法律允许的，同时也是他自己的原则底线。
但他的原则也只是对有原则的人生效，像尤睿明这种人，毫无道德底线又不能被法律制裁的，从小就不怎么将规矩当回事的顾倾淮的原则底线也是会根据尤睿明的道德底线降一降的。
显然，这人的道德底线又一次刷新了顾倾淮的认知。
顾倾淮看着电脑上这些意外的收获，摸着下巴缓缓地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