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上的杂物放下后，林启在任明炜身边坐下，问道：“怎么了？”
任明炜指了指他手里的东西：“这条红绳程哥还戴着呢？”
“一直戴着。”林启一边小心翼翼地把红绳装进早就准备好的小盒子里，盒子里甚至还细心地垫了锦缎棉垫，一边点头回答，“程哥宝贝得很，我丢什么都不能把这丢了。”
语毕，他还给盒子挂了两道小锁，然后装到手机防水袋里，挂到了胸前。
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任明炜：“……”
这么夸张的吗？
他疑惑：“程哥当时买这玩意儿难道不是图个新鲜吗？”
“买？”林启大惊，“这不是谭妙依送给程哥的吗？！”
心上人的礼物，所以程哥如此重视，没毛病啊！
任明炜也大惊：“哪来的谣言？不可能！这就是程哥亲自买的啊！”
而且如果他没记错的话——
“还花了程哥二十块钱呢！”
“！！！”
林启呆了，但随即灵光一闪，又恍然大悟：“那就是这手链有一对？！”
不是谭妙依送给程哥的，那就是程哥买了一对，送了一条给谭妙依！
这不是心上人的礼物，这是定情信物啊！
“不是，你怎么还自己臆想上了呢？”任明炜疑惑，“哪来的两条？程哥就买了这一条啊。”
林启：“……”
长久以为的情深义重、即便不得回应也依旧无怨无悔的无私真爱瞬间被击碎。
真相竟是如此惨不忍睹！
林启僵硬地低头看了看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小盒子。
先不说他如此小心保管的意义何在，单就是买这个盒子和小锁，就花了他五十多块钱呢！
两倍多的价钱，真把红绳丢了又如何！
他还能赔两条半！
“不是……程哥自己买这玩意儿干啥呀？”
没了爱情的滤镜，林启觉得，戴条红绳当手链完全不是程哥的画风啊？
“唉，我程哥还是太年轻了。”说起这个，任明炜就一副肉疼的模样，活像是他自己被坑了万把块钱。
即便是无欲无求如他程哥，也没能抵住传销的力量。
但没关系，程哥有他这个好兄弟，他会为程哥至死保守这个毁人设的重大秘密的！
于是，还在等后续的林启就看见任明炜缓缓抬起一只手，放在嘴边，从左到右，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林启：“……”
怎么回事，这其中还有什么是他不能听的事情？
……
片场繁忙，工作人员来来往往准备着开拍前的事宜。
吴咏和丁建国一人一张导演凳，坐在汪如龙的边上。
看见楚程走来，吴咏乐呵呵地向他招了招手。
虽然这两人是昨天和任明炜他们一起过来的，但楚程直到现在才在片场看到这两位前辈。
楚程连忙上前问好。
丁建国递给他一个小袋子：“还没吃早饭吧？给，趁热吃。”
“谢谢丁老师，谢谢吴老师。”
楚程接过小袋子，里面是玻璃瓶装的热牛奶，以及还冒着热气的三明治，甚至还配了个水煮蛋和一根热狗。
早餐意外的丰盛。
楚程和大多数男生一样，从上学那会儿起就是属于宁愿多花点时间睡觉、早饭可有可无的那一类人。
因为这场是早戏，大清早六点不到就要起床，楚程起来后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就赶来剧组化妆换衣服，林启给他买的早餐都没来得及吃。
没想到吴咏和丁建国竟然这么细心。
吴咏笑着摆摆手，打量了楚程一番，不住地点头：“这造型不错，适合你。”
“我当时说什么来着？我就说小楚这孩子适合古装剧吧！”丁建国抬了抬下巴。
吴咏斜了他一眼，打趣：“是是是，丁老导演这眼光，自然是极好的。”
丁建国瞪眼：“吴‘老’天王这措辞是不是有点问题，别人都叫我丁‘大’导演好吧？”
一句话愣是被他咬出两个重音来。
吴咏大笑，也懒得再跟老友相爱相杀，转头又跟楚程搭起话来：“想不到你是来小汪这剧组试镜，还真是巧。”
“小汪这剧组还凑合，作为荧屏首秀倒是可以，好好演。”丁建国也鼓励他。
这话但凡是从其他人嘴里说出来，一旁的汪如龙都要翻个大大的白眼，但丁建国就不一样了。
汪如龙最初入行时曾给丁建国当过一段时间助理导演。丁建国对这个有天赋的后辈也青眼有加，经常会给他讲些书上所没有的经验心得，两人亦师亦友。
通过丁建国，汪如龙顺带着也认识了丁建国的好朋友吴天王。他当年的成名作，就是跟吴天王合作的。
即便是在视界如日中天的汪如龙，在这两人面前也还是“小汪”，甚至连《剑魂》这样的大IP，在站在影视金子塔尖上的丁建国眼里也就勉强够个“凑合”。
但对于丁导的“凑合”，汪如龙已经十分满足，甚至还洋洋自得地挺了挺他如孕八月的球形大肚子。
楚程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说他一开始试镜的其实并不是《剑魂》剧组这件事。
何必用那些惹人生厌的肮脏事，来给好心帮助他的人增添不愉快呢？
楚程一直都觉得，这世上所有善意的帮助，不管结果如何，都值得最圆满的回报。
聊了几句，马上就要到开拍的时间了，楚程准备速战速决掉手上这颇有些分量的早餐。
“一天之计在于晨，年轻人就算底子好，也要三餐规律啊。”吴咏似乎看穿了楚程的想法，忍不住唠叨了他一句，“慢慢吃，吃完再拍也来得及。”
怕楚程狼吞虎咽，吴咏又给一旁的汪如龙塞了一袋早餐：“放心，你们导演也还要吃早饭的。”
汪如龙：“？？？”
人在旁边坐，锅从背后来。刚干完一袋爱心早餐的汪如龙猝不及防地被迫“还要吃早饭”。
早知道吴咏还能有这么一手骚操作，他之前也不会死活非要多加两张大饼了啊！
汪导的胃在隐隐作痛，丁建国却又在他心上补了一刀：“你们导演年纪大了，老年人吃饭都比较慢，小楚慢慢吃，来得及。”
四十岁都不到、正值壮年的汪如龙：“？？？”
不是……这话丁老师是怎么说出口的？
……他是老年人的话，年龄将近他两倍的丁老师和吴天王……又是什么？
本来略微紧凑的时间就这么充裕了起来。
跟三人打过招呼后，楚程拿着早餐找了个地方坐下，正好碰见赵婷婷迎面走来。
今天是他们俩的对手戏。
赵婷婷走到他身边坐下，笑着晃了晃手上的同款早餐袋，笑嘻嘻道：“谢谢早餐。”
楚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