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桓听的人在他们走后便找了处位置坐下。
谷市建筑商许多，只是新秀总是格外抢手些，隋穗名声既好又大，因此许多合作人争先恐后的来。
桓听的负责人已经被拒过一次了。
他原先也没想到隋穗这样难搞。
坐了没一会儿，对面就坐下一个戴着鸭舌帽的人，负责人抬眼看他，从包里拿出一沓纸袋，对面那人伸手拿过捏了捏，又拆开封口处看了眼。
片刻后才笑：“老板挺大气。”
“少说话，多办事。”负责人淡淡地跟他说，“后面不需要你了，结账走人明白吗？”
“知道。”那人吊儿郎当的，点了点手上的东西，起身出了餐厅。
负责人一个人坐那儿喝了一壶茶才回去。
隋穗回公司的时候，不意外的又收获了一片异常闪光的视线，他今天不仅上午上班迟到，连下午上班也迟了十多分钟。
工作室里的人都看着他，却并不问好。
隋穗看着面色冷淡，对那些目光视而不见，他不想将自己的私事大肆宣扬，也没有刻意隐藏，刻意为一些行为或话解释什么，他只对渠意做过。
不愿意让误会或者别的任何什么会影响情绪的事，在他们俩之间存在超过半天。
他必定会在百忙之中抽空找到渠意当面解决。
“小杨。”隋穗边往办公室走，边喊小杨。
小杨应声跟着他进办公室：“隋工。”
“桓听的商谈安排出来了吗？”隋穗坐下，将柜子里的牛皮本拿出来，上边记了一些老前辈的电话号码。
都是私人的电话，他不方便记在手机上，次次都用笔记下来，有聚会的时候，等电话打到自己手机上，他方便对照是谁打过来的。
小杨看着他翻本子，说：“后天，后天上午，我正准备给那边发邮件，后天下午要赶往景市。”
隋穗嗯了一声，叫她倒杯浓茶进来。
今天没有时间休息，虽然他依然觉得有些疲惫，但醒醒神还能撑一撑，况且晚上还有聚会。
*
渠意回了医院时候，隔一段时间就要看一眼手机，弄得带实习生都好奇的问他。
他还是摆摆头什么也没说。
“渠医生！”从走廊尽头跑来一个女生，扎着丸子头，跑起来头上的丸子头一晃一晃的。
跑到渠意身边的时候还在微微喘气，渠意看着她因为跑的急而微微发红的脸。
不知怎么想到中午被太阳晒到苍白又带着点晒红的脸，也不知道隋穗现在有没有休息，他这会儿在医院都没法督促他。
“……渠医生？”一直被盯着的女生有些脸红，忍着羞涩再喊了他几声。
渠意这才把神思收回，轻轻地嗯了一声。
“渠医生，林教授说叫你去坐诊，今天要进手术室适应国内的手术方式。”女生小声说话，眼神都不敢往渠意身上放。
渠意点头，抬头扫了眼他们，又看了眼手里的单子，说：“先查房，每个房间都要查到，记录病症，再过半个小时要录血压。”
“好，知道了。”
见他们都点头，他才往自己的办公室走。
今天病人格外多，林教授忙不过来也是正常的，渠意的办公室就在林教授隔壁，林教授专门给他留下来的。
等着那些病人一一进来，没多久，他就看见了一个有些眼熟的人。
流程照常，他问了声名字，又伸手示意病人将报告单递给他。
面前的人显然对渠意有些意外，抿了抿唇还是将手上的报告单给了渠意。
“枳遥？”
“嗯。”
渠意抬头看他她一眼，看着CT上的画，轻轻皱眉，说：“第几次检查？”
“……第一次。”
“有先心病史吗？”
“……没有。”
渠意微微摇头，几秒后才继续开口：“不见得，你先问问家里人有没有心脏病史。”
“……有的话会怎么样？”枳遥坐在椅子上，不知道是空调冷气大还是怎么，她觉得身上有些冷，唇色淡白。
渠意将手上的单子和照片放下，跟她解释：“心脏病有一定的遗传性，你最近才觉得不舒服？”
枳遥沉默，她比隋穗大两届，出来工作，今年是第三年。
毕业的时候就觉得有点难受，时常会觉得喘不上气，刚毕业工作忙到不行，她没当回事，只当是太劳累，再加上天气的原因下回不舒服。
并没有往这方面想，更别说是来医院检查了。
枳遥没有这个闲钱，也没有这个精力和时间让她来医院好好检查。
奉着不去医院就没病的念头一直撑到现在。
直到前些天因为一阵剧烈的心脏抽搐疼痛晕在家里，醒来之后，怀着恐慌的心绪过了这么些天，才决定来医院检查。
看她沉默，渠意就知道了个大概，没跟她多说，只是建议：“目前来说，住院治疗是最好的解决方案，方便观察你心脏的实时变化。”
“一定要住院吗？”
“嗯。”渠意点头。
他并没有说“看自己意愿”这样的话。
枳遥的情况摆在那儿，现实不可突破，也不能改变，不到不能只治好的地步，但要是放任，后续便不可能有好转的余地。
只能在真相之中惶惶度日。
枳遥抿了抿唇：“我……考虑一下。”
“嗯，随时找我，时间越早越好，”渠意点头，不反驳枳遥的想法，又像看透了什么似的，说，“身体是你自己的。”
“……我知道。”枳遥闷声回答。
吃了刚进来是有些慌乱，现在好像已经平静了下来，长舒一口气问渠意：“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这两天。”渠意跟枳遥算不上熟，印象最大的时间段就是那天轮船联谊会。
枳遥点头：“你回来了隋穗应该有好过些吧？”
“……”渠意手里的动作顿住，望着她，眸子里深不可测，“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