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太过耳熟,但又有些不同,好像更加的低沉沉稳,仅仅是三个字都能听出这人岭上花的气质。
高不可攀。
隋穗背对着那人,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不敢回头,一直僵着没动。
明铭出来抱臂靠在墙上,他面对着隋穗,能看清隋穗和渠意两人的面容。
明铭脸上扬着玩味的笑容,说:“怎么还不动了?过去这么久不认识了?你转过去看看啊!”
说着还朝隋穗的后面努了努下巴。
隋穗还是不敢回头,身子以奇怪的姿势扭着,腿僵硬到不能动,全身血液因为那熟悉的声音一起往脑袋上涌,血液涌上眼睛,让隋穗轻而易举的就红了眼眶。
他听见身后人微微叹气,然后响起几下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双臂就被一双燥热的手扶住。
外面的天气是热的,开车回来车上也没有开空调,即便隋穗体温常年较低,也还是感受到了燥热。
尤其是手臂被覆盖的地方。
明明隋穗还穿着薄外套,但隔着这层衣料,热意也能直达筋脉。
手臂上的手微微用了力,将隋穗的身子掰直,直直地盯着隋穗的眼睛。
伸手拂过隋穗的眼角。
隋穗感受到肌肤的触碰,这才回过神,但是好像脑子短路般说:“你怎么在这儿?”
面前的人都还没回答,倒是后边的明铭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我说你哪根筋搭错了?”
“你确定不说些别的什么话?”
“地方说什么煽情的话啥的?”
隋穗:“……”
渠意没空理他,先回了隋穗的话:“我回自己家怎么还被问罪一样。”
渠意调笑,他应该没长高,但是面容面容变了不少,更深邃了,讲起玩笑话来也显得严肃,但隋穗还是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明铭在后面点头,捧哏似的重复渠意的话。
这时隋穗是彻底反应过来了,他转头看明铭,无奈道:“汤都要煮干了!”
“我靠!对对对!我的汤!”明铭转身进厨房,随即又响起了一阵噼里哐啷的声音。
渠意扶着隋穗坐到沙发上,还是那个位置,沙发前的地毯上,隋穗不会处理这张大地毯,所以会定时叫人来清理。
这几年内,隋穗常窝在这里休息,再不然就是在渠意的房间,总之自己的那间房倒是甚少回。
渠意也是猜到了,所以回来之后第一时间往自己房间去,找隋穗还在用的药。
他在国外待得太久了,原本是三年,但需要本硕连读,国外治安不好,又受了点伤,这一拖又是三年。
从约定好的三年生生变成了归期未定。
“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告诉我?”隋穗出声。
他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兴奋和震惊,但眼里的情意仍存,渠意感受得到。
这几年过去,隋穗倒是沉稳不少,有些真像二十四岁的男人了。
虽然身子还是这样消瘦,肩更宽了,好像还长高了点,但也没太多,站直了身体刚好到渠意的脖子。
“没想着告诉你,我原本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但也是最近这些日子,毕业证拿了就自己回来了。”
回来的突然,渠意心里也是波澜连起,不平静的心在看见隋穗的那一刻忽然就安定了下来。
湖心亭和他走的时候没有什么差别,布局,房间,物品放置的位置都没有变。
渠意心绪难平,他不知道隋穗是不是当真和他说的一样,守着这些东西睹物思人了。
只有岁岁和小意,长大了很多,看上去就被人悉心照料着,毛发很亮,很顺,身上也没有动物的味道,渠意都怀疑隋穗是拿自己的沐浴露给他俩洗的澡。
是许久未见,隋穗好像有些拘谨,渠意觉得他好像跟自己有些生疏了。
是他担心的事。
他揽过隋穗的腰凑上去吻了他一下,隋穗没有任何反应,渠意一下就慌了起来。
缓缓松开他,小声又略带委屈地说:“为什么?岁岁是不喜欢我了吗?是有一直陪着你的人了吗?”
“还是明铭给你介绍了更好的人了?”
隋穗:“……?”
明铭:“???”
幸好厨房里炒菜的声音够大,明铭听不见,不然非得出来问个一清二楚不可。
他这几年恪尽职守又当爹又当妈的,被隋穗唠叨嫌弃,现在还要被冠上一个别人挖墙脚他递铲子的罪名,说不定现在锅铲一扔就跑出来理论了。
隋穗有些无奈,盯着渠意看了几秒,说:“渠意。”
“嗯?”
“你怎么变了?”
“哪里变了?”渠意茫然,“我没整容。”
“……”
“你怎么变得茶里茶气的了?”
渠意:“……”
“不这样怎么能引起你的注意呢?我都到家这么久了,你都不主动亲我,不说想我,还问我怎么在这里,我……”
隋穗没听渠意这样撒泼的说过这么多话,按着抽搐的额角,咬着牙齿开口:“渠意,你能不能正常点?”
“可以。”渠意果断答应。
隋穗还以为还要花些时间劝说,完全没料到事情超乎意料。
紧接着隋穗就看见渠意神情恢复正常,然后起身往房间去。
顿时,隋穗觉得有些坐立难安,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起。
没过多久,渠意拿着一盒子常用药出来,盒子盖开着,里边的药多数是拆了包装的,隋穗心里警铃大作。
渠意把这些东西放到小桌上,盘腿坐在地上,拿出胃药,又倒了一杯水,转头看隋穗。
下巴一抬,神情默然:“解释。”
隋穗抿嘴,忽然觉得刚才的渠意可爱多了。
这要怎么解释?
他不知道渠意今天要回来,要是早先知道,他早把这些东西给扔了换新的。
来个猝不及防还被抓个现行,这要怎么解释?
“中午没吃饭?”渠意问,“还没跟我说。”
隋穗手指不断捏了又松,松了又捏,不知道怎么说。
“我……你……这,我只是忘了……”隋穗小声解释。
他就说每次跟渠意说话都要被拿走主动权,以前这样,这么久了还是这样。
隋穗对自己生出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愤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