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意一直听着他说话,被医生问责,他老实的点头:“是我的错。”
“是你什么错?!你有什么错啊,是我自己去跟他打架的!”隋穗反驳,把衣服拉下来盖住受伤的位置。
渠意还是一直不说话,渠水拍了拍他的肩当做安抚。
医生看隋穗好像要动气,赶忙换了话题,说:“这个时候不是要纠结是谁的错的问题。”
他盯着隋穗,厚重的眼镜片后面是一双精明的眼睛:“我说过很多次了,你身体跟常人不能比,剧烈运动都行,你倒好,还跑去打架。”
“是他先找我麻烦的……”隋穗非常不服,咕哝着。
医生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没好气地说:“你就没觉得胸口不舒服,比如心慌胸闷啥的?”
这么一说,倒是把隋穗的感官都拉了回来,此刻才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身体不适的来源。
就一瞬间而已,心口和肚子都开始泛起密密麻麻疼痛,他身体僵着,抬头看了一圈办公室里的人,几乎都在盯着他,他不自在地扯了扯嘴角,慢慢开口:“好,好像是有点。”
“还只是有点!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医生在纸上写下情况,“去病房好好输液等着检查!”
“哦。”
隋穗起身往病房去,穗知一直跟在身后,渠水和渠意步伐缓慢,尤其是渠意,一直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听到后面明显的脚步声,隋穗停住脚步往回望,大声喊:“渠意!你怎么不来!?”
闻声渠意抬头,然后大步走到隋穗身边,跟着他一块儿进了病房。
护士拿着针盘进来要给隋穗扎上针,却被隋穗挪开手不让她扎,转而看向渠意:“你帮我扎。”
“好。”渠意并未犹豫,拿了针仔细消毒然后给他扎上,还把输液速度给调慢了很多。
渠水见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才松懈坐下李,渠意看向渠水问:“打过电话了吗?”
“打了,”渠水点头,“我叫他导员已经给他爸妈打电话了,过一会儿应该就到了。”
说完也开始沉思,学校办事效率很快,昨天就已经把徐青的成绩情况查了出来,果然是院里的干部和徐青家有关系,收了徐青父亲的不少好处。
那位干部昨天就已经被暗中停职调查了,渠水和渠意看过监控之后就知道徐青这人可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没想到他竟然狗急跳墙拿着刀去拼命。
万幸隋穗打起架来得心应手,才不至于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万一真造出了个什么好歹来,不仅仅是伤了隋穗,还是断送了他自己。
穗知见有渠意在这守着,出了病房去找医生,渠水则是看了眼时间,说:“还没吃饭吧?岁岁饿不得,我出去给你们买饭。”
“谢谢叔叔。”隋穗笑着冲渠水说话。
病房人走光之后又只剩隋穗和渠意,隋穗在这一瞬间感觉他跟渠意独处的时间好像都是在这间病房里。
渠意一直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垂着头,浑身无力一样,隋穗这个时候是彻底反应过来了,之后就是莫大的狂喜。
他咬了咬嘴唇,那是渠意吻过的地方,隋穗偏头看渠意,但后者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
隋穗喊他:“渠意。”
“嗯。”渠意抬眼回应。
“坐这儿来,我有话跟你说。”隋穗拍了拍床边的位置,渠意顺从的坐到那边看着他。
刚一坐下,隋穗就直起腰勾住渠意的脖子然后吻上去,还咬了他两下,渠意被动的接了一个绵长又缱绻的吻,这回隋穗闭眼了,他好像置身于温泉,周身温暖又让人眩晕。
良久隋穗放开他,说:“扯平了。”
渠意一直盯着他,看着他的眼睛,又将视线落到他的鼻尖,再到红润的嘴唇,游走的神志回笼,他扶住隋穗的胳膊,问:“所以,你是不是喜欢我?”
这回的问话不似那天平淡,隋穗听出来他语气里的急迫,瞳仁里的亮光攫住他的视线,好似在迫切的期望他给出一个答案。
隋穗压根没多想,连连点头,说:“喜欢,很喜欢,我太喜欢你了渠意。”
说着说着竟然还染上了几分哭腔,渠意心疼,伸手给他擦泛红的眼梢和并没有流下来的眼泪。
“我知道,”渠意说,“我知道。”
渠意又吻上隋穗的唇,轻轻咬了几下才松开,握着他扎针的手嘱咐:“再不要这么鲁莽了,听见了吗?”
“嗯。”隋穗点头,抽出手抱住渠意的脑袋,上半身和渠意只相差一丁点的距离,他捏了捏渠意的耳朵,带着鼻音笑着说,“小意,你的耳朵好软哦,跟我的一样。”
还跟我的一样会变得通红。
“嗯。”渠意认同的应声,双手护住隋穗的后背。
忽然隋穗松开他,微微蹙眉道:“小意,我还没满十八岁。”
“什么意思?”
“你亲一个未成年有点过分吧。”隋穗撇嘴,渠意忍住不笑,一眼就能看出他打的什么心思,于是顺着问,“那怎么办?”
“如果有身份的话我不会怪你的。”
“什么身份?”渠意问,“男朋友怎么样?”
“真的?”隋穗突然激动起来,脸上是掩饰不住地兴奋和开心,他又问了一遍,“真的吗渠意?”
“我都亲你了,为了避免被你盖上欺负你的帽子,我必须有个身份。”
隋穗早就知道事情会是这个走向,即使他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他真的亲耳听到这句话时,心脏还是控制不住的剧烈跳动,全身细胞都在沸腾。
刚才没流下来的眼泪此刻掉了个干净,他哭的没有声音,只是时不时传来几声啜泣。
渠意拿纸巾给他擦干净,哄他:“哭什么?反悔也不行的,我想跟你在一起隋穗,我想做你男朋友可以吗?”
“嗯嗯!好!好!”隋穗点头,“小意,你……”
“为什么叫我小意?”渠意这才反应过来隋穗对他的称呼已经变了,听起来奇奇怪怪的。
隋穗茫然道:“怎么了?妈妈也这样叫的,我不行吗?”
“……没,你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