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上次进医院没多久,渠意又一次被叫了一医的救护车。
但这次是全程昏迷,隋穗没有意识,连难受都不知道喊,明铭还没来得及给郑库安发消息留话就跟着救护车走了。
上回也是明铭和渠意跟着隋穗一起,这回还是,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在救护车上就有医生给测了血压和心跳,还比较正常,只是在发烧,还是高烧,血压在逐渐降低,但还好在可控的范围之内,但隋穗体质弱,所以昏迷没醒。
到了医院都没进急诊,直接上了他的专属病房,扎上针之后明铭才松口气,坐在沙发椅上一动不动,心里叹气,跟着隋穗真是胆战心惊,差点儿一口气没喘过来气。
明铭看着病床上脸颊潮红,但唇色惨白到像涂了一层厚厚的粉底一样,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看向渠意。
“我说咋回事儿啊,他不是出去找你了吗?咋都湿着回来啊,你俩吵架了?”
明铭觉得奇怪,渠意和隋穗都不像是会吵架的人,而且他觉得隋穗和和渠意压根儿吵不起来。
渠意是一个不喜欢说多话的人,他甚至不愿意说话,隋穗虽然能看出来话多,但看起来像是个不喜欢用语言解决问题的人,他应该比较喜欢果断直接的让别人屈服的方法。
况且隋穗还住在渠意家,明铭觉得隋穗还没蠢到跟同住一个屋檐的人起争执吵架。
“不应该啊?我咋感觉你俩像是面都没见着啊?”明铭看着渠意说话。
渠意还在发呆,他站在隋穗的病床前,一动不动,眼眸微垂,从明铭的角度看上去渠意的下颌线并没有绷紧,但是却有一种莫名的无力,背是挺拔的,和渠意的神情有一种违和的紧绷。
他好像在看隋穗,但又好像什么都没看,只是在发呆。
这对于渠意来说格外奇异,对明铭来说也是从未见过的,他心里出现了一个不合时宜也不和渠意理智的想法,难道渠意是被隋穗这样子吓到了?
可不应该啊,上回来医院也没这样,难不成是真吵架了在愧疚?
明铭被自己的脑补说服,踱步到渠意身边安慰他:“哎,吵架也没事儿,他这就是感冒而已,不会有什么事儿的,你也别太愧疚了……”、
说着还我微微叹气。
渠意终于有了反应,他抬起眼看向明铭,眼神幽深,黑瞳如墨,像深海中央的水,黑而神秘,叫人看不出来里面有什么东西,总之危险。
深海里的水都是冰冷的,现在渠意的眼神也是,让明铭背脊发凉,莫名心惊,要不是他跟渠意同窗几年,还真不敢跟他1说话。
但现在明铭也有些磕巴:“你……你咋了?你真不要这么愧疚,你看看他……这不是没事儿吗?”
明铭抬着下巴冲着病床上的人,看到隋穗那张脸时后边的几个字都说的轻了些,他这话说得就有些不实了。
隋穗心胸外科的高材生,最能知道隋穗的身体,一点点小感冒对隋穗的心脏就有影响,何况这还是一次高烧。
他不动声色地呼吸,然后坐在床边,没有坐在椅子上,而是坐在了床上,床是软的,他坐的时候那边会塌陷下去,隋穗扎针的手随着他的动作往一边滑,但隋穗还是没有反应。
渠意把他的手缓缓抬起来,凝视着他右手背上又已经青紫的那块皮肤,就这样凝视着,什么话都没说。
他还会心有余悸,在宿舍时隋穗的话漏洞百出,他不是个傻子,他听得出来,隋穗泛红的眼眶他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有可能是因为1没找到他还淋了雨所以委屈的哭了。
毕竟隋穗本来就是个千娇万惯的小少爷。
隋穗一进宿舍就撑不住的趴在了桌上,渠意是本能的去探他额头的温度,摸他时隋穗却没反应,那一瞬间他确实慌了,慌得不成样子,脑子一片空白。
渠意呼出一口气,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了个小一点的暖身贴,围成圈贴在输液管上,隋穗烧到了39.6度,高烧太狠,输的是强效退烧药,但对肠胃的刺激很大。
放下隋穗的手后,渠意才声音沙哑地开口:“没有吵架。”
“啊?”明铭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眨巴了几下眼后说,“那你俩咋回事,怎么都湿着回来?”
渠意皱了皱眉,突然开始环视病房,果然在沙发边的位置找到了充电器,他给手机充上电,等开机后就有消息弹了出来。
他微信里面基本没人给他发消息,弹出来的只有隋穗给他发的两条,然后是隋穗给他打的两道电话。
发的消息打的电话不算多,渠意一条都没收到,看着消息渠意又有点想笑。
隋穗在撒谎的时候是忘了给自己发了消息吗?
真是笨!
正看着手机上的消息,突然听到明铭着急的喊他:“诶渠意!快,快看看隋穗!快来——”
渠意忙放下手机到床边,隋穗蜷着身子,脸色痛苦,高烧都没让他出汗,这会儿额头上却全是汗,密密麻麻的,擦了又有,几乎是瞬间连绵不断的伸出出来。
隋穗嘴里无意识地泄出几声呻吟,咬着唇皱眉,手直往肚子上按,渠意原本还担心他是心脏难受了,这回看见他的动作,猜到应该是退烧药起作用了。
渠意把他的抽出来,怕回血只好握着他的手心,一只手给他捂着胃,明明隋穗的手那么修长,但握在手心里像没有骨头似的,渠意第一次切身体会到骨架小的概念。
又那么瘦弱。
好在隋穗没难受多久,退烧针很快就打完了,原本就是顾虑隋穗的肠胃,所以没配多少药,药打完后的一小时隋穗烧就退了。
渠意和明铭分明没有忙什么,但就是感觉很累,忙了大半天不知道忙了些什么。
等隋穗烧退了,外边的雨也停了,渠意站在窗户边望着窗户外面,雨确实是彻底停了,地上的水滩在霓虹灯的照射下反着光,倒映着路过行人的身影,到处都是沾湿的落叶,这又是一项大工程。
渠意转身,突然听到骤然响起的粗重的呼吸声,他瞳孔猛然收缩,冲到床边喊着病床上的人名字。
“隋穗!隋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