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贩子开始还不承认,一口咬定他们就是到村里收点山货,找那两个小孩子问路而已,就被那只狗咬了,强烈要求狗主人给他们赔偿。
即使陈金枝承认了,他们也不松口,最后还是张长生主动说去看看。
狗子到那了看见两人就龇着个牙花子,发出低声警告的“呜呜”声,张长生站在一边不紧不慢地说:“没事别怕啊,我让我家狗子把你们都咬亖,小老头我有钱赔偿的,等你们亖了,我会多给你们烧点纸钱也行。”
狗子也配合地舔着嘴巴、摇着尾巴,看着两人的眼中都充满了期望,当狗子跳到男人的身上,口水都滴他脸上的时候,男人才忽然大喊一声:“我说、我交代,快把这只狗挪开!”
男人实在是心里对这只狗有了心理阴影,以前他们干多了,不是没见过护主的狗,他还几脚踹亖过一只狗,但是这只狗不同,邪门得很,速度、力量、咬合力都是他以前没见过的。
更别说这只狗当时咬他的时候,他看到狗根本就没怎么使劲,他就感觉腿上一阵剧痛,看着腿上的白骨他才反应过来,然后就吓晕了。
“废物!”
女人在一边冷眼旁观男人的恐惧,眼神里还有着对那个男人的鄙视。
最后两人齐齐交代了,原来他们不是夫妻,而是一个拐卖集团的头目和小弟,头目是那个女人,男人只是个小弟。
两人本来是在偏远一点的山区进行踩点和动手,尤其是那些家里只有留守老人和留守儿童的人家,老人精力不够,小孩又精力旺盛,平时都是离得远远的看着孩子们一起玩耍。
小孩子对突然少了一个小伙伴,也不是很敏感,即使敏感知道,也不会想到是丢了,所以他们都确定好了几户人家,那种家里只有一个老人带一个小孩子生活的。
只要男人以聊天拖住几个在远处看小孩的老人,或是认真听讲,或者跟其中一个老人发生矛盾,最后女人再随便带走两个看着身体好的孩子,这不比在其他大城市还要靠抢、靠骗,还会被满街的天眼查看到来得轻松。
本来他们都想着换地方了,只是有一天有个孩子生病了,他们不想给那个孩子治疗,找了个山上就要丢掉,被陈金枝带着张芸上山找东西看到了。
陈金枝不仅不害怕,还问他们是不是人贩子。
女人看着陈金枝手上牵着的张芸,以为是家里就要生男孩,已经生了几个女孩养不起,想要卖女儿的人,但是看着又有些不像。
一般重男轻女的人家不会把小姑娘打扮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这个小姑娘明显是在家里很受宠的样子,于是女人只问陈金枝要干嘛。
陈金枝也看到女人眼神的打量,张芸瑟缩了一下,紧紧躲在妈妈的腿后,生怕妈妈是要卖了她。
但原来陈金枝是要给他们介绍“生意”,还可以帮着他们打掩护,只是要一点好处费。后来甚至还带着他们去看了“生意”,还别说,两个小男孩长的都挺好,看着就能卖一个好价钱。
还有一个小的,要是他们需要,等过个两年还可以再来抱走,陈金枝答应到时候还给他们帮忙。
女人什么也没问,答应事成之后再给陈金枝好处,陈金枝也应下了。男人倒是好奇问过两句,为什么不卖手里的女孩,要卖那三个男孩,陈金枝支支吾吾地没说话。
女人从小就耳濡目染,并没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孩子嘛,丢了他们父母再生就是了,而且女人认为只要她出马,就没有拐不到手的孩子。
无论男孩女孩,都有他们的用处,像那两个那样好看的可以卖个高价,次等的可以打断手脚去乞讨,再次之的还可以养大点当货物卖了。
要不是这次她出来人手带的不够,她都可以探查清地形以后,带着小弟们趁饭点,进到那些人家里抢了孩子就走。
谁知道这次没摔倒在人身上,倒在一只狗身上了,那只狗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才要使劲拉那个大点的孩子,那狗就先扑上去咬了废物的腿,她想跑的时候那狗的嘴已经咬到了自己的腿上了。
女人只交代了这次的事情,以前的事情都闭口不谈,男人是才入伙不久的,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但是一些蛛丝马迹已经够警察们顺着线索追查下去。
最后因为影响恶劣,几个地区共同执法,终于把以女人为头目的拐卖集团统统拿下,拯救了不少支离破碎的家庭。
女人被判了死刑,张子民和陈金枝因为此次事件太恶劣了,虽不是主犯,但也被判了无期徒刑、没收财产,等待他们的是无尽的劳动和学习改造。
父母当了罪犯,张芸就成了一个问题,街道办的工作人员来问张长生的意见,张长生没有一口答应下来,而是当面问了张芸的意思,是好是坏,都要由她自己做出选择。
让街道办人员意外的,张芸选择了去福利院,因为她深深地记住了陈金枝说的:只要没了王文瑞和张子军,爷爷奶奶就都是她的;还有爷爷奶奶只喜欢男孩,不喜欢她是个女孩;爷爷奶奶连个外人男孩都养,就是不养她……
张长生看着还在懵懂的孩子,决定还是再给小孩一个机会,“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奶奶带你的吗,为什么不想跟着我们一起生活?”
小小的张芸看着这个不熟悉的爷爷,在最后的关头依然选择了相信自己的妈妈,跟着街道办的工作人员走了。
张长生叹气,罢了,万般皆是命,以后有事他看顾着点就行。
对于张英毅,张子民和陈金枝只是说在半路上捡到的,看着小孩身上的穿戴都挺好的,就送去医院,本来是想着等着小孩家人找来了,他们可以得一笔感谢费。
但是被雷劈了以后,就忘记了这茬,等着他们想起来的时候,小孩已经在张长生家住下了,而且张子民让同学盯着家里,一直也没见什么人来找过小孩,他们就更不在意了。
张长生他们从警察局回家以后的半夜,那个男人就醒了,宁思思泡了一袋泡面给他吃就完事,等着第二天男人看到张英毅的时候,激动坏了。
当时他们坐的车出事了,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被带到了一个地下室,接着就昏昏沉沉的不知今夕是何年。
他最担心的就是一起在车上的侄子,那可是哥哥嫂子留下的唯一血脉,要是真出什么事了,他以后都无颜去见亖了的哥哥嫂子。
虽然现在孩子忘记了他,但是人活着就是最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