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少校还等着感谢张长生呢,可张长生早就推掉了几个热情医生的挽留,答应明天再来,然后偷偷趁人都围着伤员的时候溜走了。
天都黑了,他还要回中药店还银针、取篮子和参须,也不知道那家医馆还开着没。
医馆门没开着,但是有微弱的光从门缝里投射出来,张长生上前敲敲门,给他开门的是白天借针给他的老大夫,开门之前老人应该是在灯下看医书,看到是他来了,忙惊喜地把他拉进去。
张长生本想赶紧回家,怕王招娣她们担心他,看着老人在灯下闪着银光的头发,拉着他手的那只手,温暖又坚定,算了,还是那句大骗句——来都来了。
张长生跟着老人来到桌前坐下,老人看着他的眼神欣慰得不行,“小伙子我听说人被你用银针救回来了,你很不错啊,跟你师父学了多久?”
原主的确是“学”过,站在那听得左耳进右耳出的学,原主只选择他感兴趣的记,不感兴趣的也绝对不会说出来,但这对张长生来说是个好借口,“我也不知道那位老爷爷认不认我这个徒弟,就是他在牛棚呆了十年,我也在牛棚里扫粪扫了七、八年,开始是两个姐姐带我去扫,后来满五岁就我一个人去扫。”
“你那么小就去扫牛粪了?”老大夫有些惊讶,看着他的眼神里全都被怜惜占满了,也不知道老头自己是脑补了些什么。
“老爷子,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啊,真没什么,就是在村里,孤儿寡母的日子不是很好过,但家人对我都很好。
我现在长大了,村里已经没人欺负我家了,而且我还努力考上了大学,你知道吗?我是我们村除了知青以外,第一个考上大学的人,以后的日子肯定会更好,所以我很满足了。”
“好、好、好!小伙子心性不错,真是应了那句诗词的‘千锤万击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不错不错!以后会是个有出息的大夫,那你大学选学是中医还是西医?”一连三个好字,就能证明老人家心里的高兴。
“都没有,我选学经济学。”
张长生摸摸鼻子,看着老爷子突然变了的表情,他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错事一样。
过了好一会,老人家才缓过来,“罢了罢了,人各有志,就是老头子我倚老卖老问上一问,你天赋、心性都不错,学医也学了那么多年,为什么不接着学呢?也许以后你能成为声名大噪的名医,而且当初你学医的初衷不就是有一颗济世的心吗?”
“老爷子,这你就看错我了,别以为我读书没你多,我就不知道你念的诗词的后两句,不就是‘粉身碎骨全不顾,要留清白在人间。’吗?
我没那么伟大的,以前为什么学,我想大概是因为当时除了家人,就只有牛棚里的几个老爷爷对我好,他们会安慰我,会悄悄帮我干活,还会说好多我听不懂的外国话,还知道好多我不知道的知识,所以只要他们跟我说,我就悄悄地把话都记在心里,长大了点,我就发现我最喜欢其中一个老爷爷说的‘经济强国’,所以……”
“等等,你、你刚刚说什么?你只是听了就记下来了?那你怎么学会的?!”
看不出来老爷子身体老态龙钟,吼起来却声若洪钟。
这不用张长生多想,既然要在王招娣面前表现出他有真本事,那在别人面前也一样,毕竟这世的春华如果是方夏琳,家世上差得也忒大了,他不增加点筹码怎么能行。
“这不是记住了,有脑子、有眼、有手就行吗?”
老爷子看着张长生脸上是真疑惑的样子,心口好像被人抡了一大锤,喉头有些腥甜,要忍住!
特奶奶的,忍不住了,浪费啊!这是可耻的浪费天赋!还是赤裸裸的炫耀和打击!这让他们这些普通人怎么活?
可是忍不住也没办法,他这老胳膊老腿的还能揍这臭小子一顿?唉,罢罢罢,强求不得,现在各方面要很好的发展就需要这种人才,要是臭小子去搞科研,他也许没那么不甘心。
罢罢罢,强求不得,那就强扭吧,臭小子这么厉害,多学点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毕竟能者多劳啊。
“嘿嘿~臭小子!说这么半天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考上哪里的大学了啊?”
张长生这次是真疑惑了,你说就说,笑得狐里狐气的干什么,比白峰仙尊还像狐狸。
“老爷子,这是我的不对了,我叫张长生,家就住在县城出去,再走几里地就到的张家村,大学嘛,考上山市大学,当年有个老爷爷说山市是他的故乡,我听着挺喜欢的,怎么了?是山市大学有什么问题吗?您老怎么突然激动起来了?”
“没、没什么,山市大学挺好!挺好!哈哈哈哈,行了,太晚了,要不今晚你就在老头子我这睡下?”
张长生还记挂着王招娣,就和老人家告辞,拿上竹篮和参须,顺着月光的指引,向家的方向走去。
张长生要离开之前,老人家告诉他,“我姓赵,可以的话你就叫我一声‘赵爷爷’吧”,至于全名叫什么,张长生也没问,看小老头送他出门时一脸的奸笑,他就知道以后和这小老头还会有再见面的机会。
还有就是刚出门的时候,张长生看到了今天在医院医生里的一个大夫,看到他出现在那中医馆还挺惊讶,算了,把参须丢给小寻,先回家。
回到家,姐姐们的房间已经漆黑一片,应该是已经睡下了,只有堂屋外还散落着片片灯光,这也是一种他从来没得到过的,温暖亲情的等候吧。
“妈,我回来了。”
进堂屋看到的就是王招娣在灯下给他缝布鞋的景象,不去管王招娣落后的思想和对女儿的不好,对原主来说,她就是一个很好很好的母亲。
可惜原主没有珍惜他所拥有的一切,被嫉妒和欲望蒙蔽了心眼和耳朵,想想有些可笑,很久以前他就渴望有这样的母亲,心里眼里只有他,可是他永远也得不到。
“回来啦?灶上还给你温着水呢,去洗洗睡吧,妈缝完这几针也睡了。”
“妈,你都一点不担心我?”张长生心想:王招娣不像这么淡定的人啊。
“我不是答应你以后都听你的话了吗?你不是都叫小狗子回来给我传话了吗?妈这是相信你啊,赶紧去睡,都挡我光了!”
行吧,让他白担心这么久,要是等他去山市上学后,王招娣也这么听话就好了,洗洗睡吧。
张长生走后,王招娣才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靠在椅背上,她怎么可能不担心,她都快担心死了,可是很快她发现除了担心,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最后还是两个闺女好歹把她劝下来了,叫她要相信长生,长生那么厉害,他说能做的事就一定能做到,她才试着冷静下来。
看着两个闺女,脑子里想着长生的脸,原来她的孩子们真的都长大了,她也真的成老古董了,算了,她还是安安心心地听长生的话,大不了真出什么事,她这把老骨头陪着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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