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道派在界域颇有实力,也有一定的话语权。
逍遥真人又有拉拢之意,兴许斩道派可以成为中间人,至少可以保证宴夫人不会受苦。
只有宴夫人安全,她才能撒开手放心对付高家。
司擎曜起过身,薄凉的眸子凝视着窗,冷峻的脸颊带着难以揣测深意:“那我们现在就启程吧,越快救人越好。”
他还有自己的事需要处理。
确保斩道派能出手相助宴清后,他也就能稍稍安心,能够去做想做之事。
*
高家。
医师正细心处理高离渐耳朵上的伤势:“公子,您的伤不碍事,按时换药要不了多久就能痊愈。可惜府邸库房被盗窃,许多药材都没了,重新集药材需要时间,不然您的伤可以更快愈合。”
高离渐笑了笑,似在述说一件无关紧要之事:“我们高家的东西旁人拿不走,就算拿走了也得吐出来。宴清敢来高家盗窃,这笔账我迟早会算。”
“公子。”
臣衢从屋外踏步而来,手里捏着一封信:“有人送来了一封信,说是给公子您的。”
高离渐接过了信,在看到信上的内容时,他面上的神色立即有了转变,面色扭曲,拳头紧攥:“是宴清让人送来的信。”
“宴清?”
臣衢的眼瞳微微缩动着,眼里带着少许不悦:“我这就将送信之人抓回!”
高离渐摆了摆手,否决了:“不必了,宴清不是傻子,定是找了无关紧要之人前来送信。纵使将送信之人抓住也未必问得出她的下落。”
臣衢又将目光转向了信。
信上的字迹有些稚嫩,似孩童写的,内容十分简单:你若敢伤宴夫人一根汗毛,我必原样奉还,若宴夫人被废手脚,高馨悦也会同样被废。
信的落尾处还留下了两个字:宴清。
“她这是在挑衅高家!”
臣衢咬着牙:“这女人杀害小林在先,后又对小姐动手,必须将这女人大卸八块,让她知道敢与高家为敌必须付出代价!”
高离渐将信揉捏成一团,随手丢进了炭火里,填满阴翳的眼瞳冰冷至极:“我要亲自将牢房里那女人的手砍断,挂在夜城城门口,我倒要看看她要如何奉还。”
“医师医师!”
侍女匆匆而至,额上蒙了大串汗珠:“小姐又吐血了,您快去看看吧!”
高离渐猛地一起身,眉头紧皱:“走!”
医师不敢耽搁,紧随着他离去。
屋中。
高馨悦疼得面色煞白,似有千万只蚂蚁啃食着身体,在床榻上反复翻滚:“好疼!药!快给我药!”
侍女赶忙端来刚热的药。
药入度,疼痛并未有任何缓解。
哒哒——
几道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高馨悦甚至没有多余的精力抬眼,看踏进屋子的人是谁。
医师赶忙检查着她的身子,眉头也随着检查越拧越深。
“怎么回事?”
高离渐皱着眉,心情跌至谷底:“馨悦体内的这些花不是已经控制住了吗?怎么会口吐鲜血?是花在作祟还是旧疾在作祟?”
看到高馨悦俏着张毫无血色的脸,疼得死去活来,衣裳被汗水打湿紧紧地黏在肌肤上,他只觉得心疼。
哪怕高馨悦有旧疾,也从未像现在这般疼痛。
医师沉着眸,面色凝重:“是花在作祟,花明明得到了控制,不会再继续生长,可又为何又多了几朵圣花?”
高离渐同样扫向了高馨悦的身体。
她体内原本只有四朵花,如今又多了两朵,这两朵花开得十分巧妙,只要再往上面长一点,就能够将她体内的经脉绞断。
“该死!”
高离渐怒目圆睁,恨意油然而生:“我定要亲手扭断宴清的暗中,让她在乎之人当着她的面死去!”
他最在乎的便是高馨悦。
哪怕高馨悦只伤到一根手指头,他都会大发雷霆,更别说现在被花种苦苦折磨。
医师有些头疼,脸颊上的五官皱在了一起:“我若是继续加大药剂,是可以控制这些花生长,但我怕小姐的身子负担不起药量。”
“先想办法抑制花成长!”
高离渐忙不迭道:“倘若再不抑制,这些花就要将小姐的筋脉甚至是五脏六腑绞断,到时候别说是能否承担得起药量,光是花就能够将她的命夺走!”
医师正准备起身离开去调配药剂时,高馨悦身体的疼痛似有了缓解,不再反复翻滚,陷入了昏迷。
医师又赶忙检查着她的身体。
花停止了生长,甚至往回缩了一点。
他伸手抹了抹额上的汗珠,成功喘了一口气:“小姐身上的情况有些奇怪,这些花似被人控制般说长就长。”
一只鸽子飞进了窗,停在了高离渐身前,鸽子脚下绑着一卷字条。
高离渐抓住了鸽子,拿起了字条。
鸽子飞走,字条打开。
看到字条的那一刻,高离渐的眼皮子狠狠跳动着,怒意瞬间冲上心头:“又是宴清。”
“又是她?”
臣衢凑了上来:“公子,这一次她又说了什么?”
高离渐将纸条递上:“她说我现在应该相信她有这个能力原样奉还了吧?”
臣衢捏着纸条,有些惶恐地吞咽着口水:“这么说花种受宴清控制?只要她想随时可以要了小姐的命?”
起初,高离渐只以为解药在宴清手中,现在这一瞧,事情远比他想象的复杂。
医师思索片刻开口了:“若说有人能控制花种,那一切的奇怪之处也有了合理的解释,我调配的药不可能没用,花却忽而越来越多。”
高离渐隐忍着心中的愠怒,扫了眼臣衢:“吩咐下去,不必再折磨地牢里的那女人,用药物给她疗伤。”
他清楚,宴清是在警告他。
倘若他敢伤害宴夫人,宴清则会以同样的方式伤害高馨悦。他自然不愿看到高馨悦受苦,只能停止折磨宴夫人。
“是!”
臣衢出声应下。
高离渐转眸看向医师,眸色深沉:“想办法医治馨悦。”
他最讨厌的便是被人威胁。
宴清不仅威胁他,还顺稍带上了馨悦,他将馨悦的命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倘若馨悦出事,他要一整个宴家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