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笙笙的掌心凝聚了把匕首,匕首萦绕着强劲的魔气也淬了剧毒。
她疯狂地调动着魔气,想要使出最后一击。
只要匕首能够碰到宴清,就算是死,她也要拉一个人下水。
明面上她并未露出端倪,嘴里还在不断地唾骂着,妄图吸引宴清的注意力:“宴清,你净会胡说八道糊弄人,我可没少被你忽悠,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兴许你也同我一般入了魔,这才炼制了花种……”
滔滔不绝的女声十分聒噪。
草泥马伸出蹄子捂住了双耳,十分埋汰地嫌弃着。
吵死了吵死了!
主人,我们还是赶紧离开此处吧!就让她在这里自生自灭,十颗花种够她受的了!
要不了多久她就会经脉寸断,身体里长满魔族圣花,骨头断裂,会被花种分尸而亡。
宴清的视线从白笙笙身上一掠而过,开始打量着周围:“是该想办法离开这,但这地方有些诡异。”
此处僻静,与世隔绝。
按理说这时候魔人和修士们打斗得正激烈,兵刃相碰动静绝不小,待在这却听不到外界的声音。
她俯身轻轻叩击着地面。
叩击声清脆,手背有细微的疼痛感。
她皱了皱眉:“这不是幻觉,现在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我们还在屋子里,要么已经离开了屋子。”
“离开屋子?”
白胖参肆意地倚在草泥马的衣兜里,漆黑的眼珠子正打量着四周:“我们不是一直待在屋子里吗?”
草泥马凝视着周围,动了动唇,轻声解释着。
你别忘了方才屋子下沉了。
“屋子下沉?”
白胖参想到什么般,神态明显有了转变:“这么说,我们极有可能通过下沉的屋子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宴清略为赞许地点着头,眉眼带着少许迟疑:“今夜府邸人多眼杂,谁都有可能出手,先离开这再说。”
白笙笙也在此刻踉跄着身体起身,阴翳的眸子淬了层狠意,一声嘶吼:“宴清,去死吧!”
宴清轻挑眼帘,扭头朝着身后望去。
一道身影正朝着她狠狠冲来。
白笙笙手握长剑使出全力刺向宴清。
只可惜,现在的她只能使出全盛时期的五成功力。
宴清纵身一跃,将她手中的长剑打落。
哐当!
长剑落地。
白笙笙不怒反笑,藏匿在衣袖中的匕首长眼似地飞向宴清。
她们之间的距离太近了,纵使宴清是元婴期修士也未必能够及时反应而来。
“声东击西?”
宴清在瞬间明白了白笙笙的用意。
她对危机的直觉太过敏锐,匕首触向衣裳的那一刻,一团火焰猛地窜出将匕首紧紧地包围着。
她控制着火焰让匕首转了个方向,朝着白笙笙刺了过来。
白笙笙慌了,脸颊煞白宛若棺材里拖出来的死人。
见势不妙,她撒腿就跑,可还没跑上两步就精力耗尽,摔在地面碰了一鼻子灰。
她这副身子本就支零破碎,现在又耗尽精力,哪怕动动手指都费劲,更别说是逃离。
咻!
匕首没入了她后背。
“噗!”
一道暗黑发紫的血液从白笙笙口中吐出。
她发鬓凌乱,大半个身子侧躺在地上一抽一抽的,仓皇地瞪大瞳孔,女声急促:“药!快给我解药!解药在储物袋中!”
涂在匕首上的毒是她精心挑选的,从毒发到身亡仅需半柱香时间。
这毒药本是她为宴清准备的,谁成想竟会用到自己身上。
宴清站在原地无动于衷,女声如她面上的神色分外冰冷:“自作自受,你若不准备毒药,自然不会中毒。”
“宴清!”
白笙笙嘶吼着,眼珠子似要从眼眶蹦出般狰狞恐怖:“快把解药给我,你若不给我解药,我真的会死!只要你肯将解药给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
她又连滚带爬地凑到宴清跟前:“我还知道高离渐的秘密!我知道他为何会来到界洲!我也知道他想要算计司擎曜,只要你给我解药,我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为了活命白笙笙苦苦哀求,狼藉的模样与昔日截然不同。
宴清俯下了身,从刮搜来的储物袋中掏出了一个瓷瓶。
瓷瓶出现的那刻,白笙笙的瞳仁里迸射着亮光,想要伸手夺走瓷瓶。
宴清却将瓷瓶收起,垂眸冷视着她:“说说看,他有什么秘密,又要如何算计司擎曜。”
她并不介意用解药换取消息。
圣花绞断白笙笙的五脏六肺是一瞬间的事,纵使将解药给白笙笙,她也活不了。
白笙笙的瞳孔收缩了几下,女声虚弱有些颤抖:“高……高离渐在找能将千年玄冰融化之人,但他不是为自己找的,而是替人办事。”
“替人办事?”
宴清微蹙黛眉:“继续说。”
*
高府被月光笼罩着,银白的月光洒在躺在地面上的尸首。
魔人死伤无数。
修士有伤无亡。
“屋子怎么那么安静?”
南宫墨不安地看向宴清所在的屋子:“已经有一阵没动静了,小师妹不会出事吧?”
姬凝拎着弓箭,同样望向了屋子:“小师妹并未发出信号求救,她应当安全,但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去看看为好。”
斩道宗亲传们尽数冲向了屋子。
嘭!
屋门被闯开。
屋中并没有宴清和白笙笙的身影,只有一道身影站在那。
男人身着黑色锦袍,一身矜贵气质,他皱着眉看上去有些焦虑,视线正在四周张望着,似在寻找着什么。
“司擎曜?”
南宫墨诧异地挑眉:“你怎么在这?小师妹呢?”
司擎曜盯着周围,眼皮子跳动了几下,从口中吐出的男声低沉:“宴清和白笙笙凭空消失了。”
他一直在留意宴清这的动静。
察觉屋子异样,他在第一时间冲进了屋子,屋中已空无一人,被刺得不成样的被褥提醒着众人方才这发生过乱斗。
南宫墨发出了疑虑:“怎么可能会凭空消失?我们一直都在屋外守着,时刻留意着屋中的动静,不论是小师妹还是白笙笙都未离开屋子,按理说他们在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