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墨略为赞许地附和:“不错,他的确是个人物,就为了交友能将千年玄冰毫不吝啬赠出。换成旁人,定会趁机提要求。”
宴清的眸色微敛,从容出声:“我们还是谨慎些为好。”
高离渐外表温和,看似平易近人没什么架子,她却觉得怪怪的。
她并未忘记第一次在高府外见到高离渐的场景,这人神态冰冷,双目阴翳,令人不寒而栗。
两副面孔相差甚远,险些让人产生错觉,因此她不敢轻视高离渐。
宴席并无持续多久。
天色渐暗,众人陆续散开。
回到院子时,有不少修士都在院中收集花粉,修士们倒也识趣,极少采摘聚灵花,更有的修士索性在聚灵花旁修炼。
漆黑的夜空中,圆月缺了一角形成月亏,月光皎洁,肆意洒遍高府。
高离渐倚在凉亭内,自顾自下着棋盘。
“公子。”
臣衢来到他身侧,低声禀报着:“魔人行动了。”
他垂着头不语,宛若未听到话语。
臣衢看了看周围,朝着他靠近了步:“府邸里似乎多了道气息,那气息微弱极难察觉,就连我也是用了特殊的法子才发现这道气息,尽管如此,我也无法确认这道气息的具体位置。”
“哦?”
高离渐瞬间来了兴致,骨节分明的手正夹着枚棋子,嘴角微挑:“看来府邸又来客人了,这人能瞒过你说明修为高强。来了高府必定有所图,不妨让我们猜猜来的人会是谁。”
*
屋中。
宴清熄灭了烛火。
威武稻散发着红色的双目诡异至极,它正在通过这双眼感应散落在府邸内的小稻草人:“大姐姐,府邸内有好多魔人在行走,院外也有不少人正在靠近。”
“这是要行动了。”
宴清看了眼窗外,红唇微扬:“那我们也准备准备吧。”
咻——
窗被道风推开。
皎洁的月光顺着窗洒进了屋子,一道身影也在此刻踏进了屋子。
司擎曜一袭黑衣,身材挺拔,棱角有致的脸颊半隐没在黑夜中,身上散发着狂狷的冷傲。
“四大魔头都来了。”
他沉着眸,富有磁性的男声略带警告:“白笙笙为了杀你,可谓是下了血本,这间院子已被魔人包围了,他们怕被发现不敢靠太近。”
宴清想到什么般,眼瞳微敛:“白笙笙将动静闹得如此大,高离渐不可能不知道,他们联手了?”
高离渐身边的那两个化神期修士可不是吃素的,不可能毫无察觉。
一旦他们联手,可就棘手了。
“就算他们没联手,高离渐也默许魔人进入高府,他要么是在隔岸观火,要么是要坐享渔翁。”
司擎曜沉着眸:“你想做什么放心做便是,此处同样有不少修士,魔人未必会占到便宜。
本座会在暗中相护,见机行事,拉扯三下神识便是本座在附近,拉扯两下神识便是要走了。”
宴清不假思索地点着头。
她还是头一次感觉到司擎曜神识在自己体内的好处。
以此方法传递讯息,既方便又不会被人察觉。
司擎曜并未在此久留,迅速融于黑夜中藏匿身形。
宴清也在此刻推开了屋门。
院中。
聚灵花附近待了不少修士。
这些修士神情呆滞,看上去有些诡异,他们盘腿坐在地面周身萦绕着强劲的灵气,却未吸收灵力,任由着灵气在身周流淌着。
“这群修士……”
她沉着眸,眼皮子跳动了几下:“他们的情况不太对劲,得尽快将消息传给师兄们。”
院外。
无数道漆黑的身影正朝着院子逼近。
白笙笙居高临下,美目迸射着幽光:“药已经奏效了,围在聚灵花旁修炼的修士们个个成了呆子一动不动。
这群修士还可真蠢,我们不过略施小计,趁他们去宴席时在花粉里动了动手,居然这么容易就上当了。”
广蒯将手搭在了一柄大刀上,侧了侧身子,将目光朝着身侧的几大魔头望去:“今夜对你们而言是个立功的机会,六大宗门的亲传弟子都在这了,只要能死一个对宗门而言都是损失,能杀一个是一个。”
阿一阿二怒气腾腾,两人的脸颊上写满了怨恨:“今夜一个都不能放过!哪怕是斩道宗那两个宗门长老也得死在这!”
“今日我们便替阿三阿四报仇雪恨!我们四兄弟平白无故死了两个,这个仇必须报!”
他们恨不得立即提刀杀出去。
白笙笙嘴角轻扬,十分满意他们的反应:“师傅,我们这的动静瞒不过高离渐,他却毫无反应,莫不是默许了我们的动作。”
“兴许吧,他既然没有制止我们管自己便是。”
广蒯皱纹遍布的脸颊上带着少许深意:“反正他和这群修士没什么往来,就算修士们死光光也碍不到他。”
阿大特地出声补充着:“哦对了,杀了修士们后记得将千年玄冰拿走。把他们身上的好东西都刮搜走,他们都是宗门亲传弟子,身上有不少好东西,尤其是丹修最肥了。”
他们忍不住低声议论着,开始分配资源。
白笙笙笑了笑:“能夺多少好东西看你们自己的本事,我只要宴清的命,她归我。”
那女人没少讹人,身上的灵石多的不得了,早已经富到流油了。
一个宴清抵得过好几个剑修了。
广蒯扫了眼宁静的院子:“行动吧。”
院中静悄悄的,暴风雨来前的平静便是如此。
魔人们逐步逼近院子。
白笙笙直逼宴清所在的屋子。
屋门小心翼翼地被推开,她一眼便看到了鼓鼓的被子,显而易见的是宴清就躺在床榻上。
“呵。”
她冷笑着,美目迸射着精光,提着长剑缓缓靠近了床榻。
咻!
她使出全力狠狠砍着床榻,每一剑都直中要害不留余地。
到最后白笙笙有些癫狂,脸颊扭曲,红唇肆意扬起:“宴清,你终于死了!我等这一日已经等了很久了,今日总算是大仇得报了!”
她一剑又一剑地刺向被褥。
“啧啧。”
“你也太狠了吧,被褥都要被你四分五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