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气有些愤怒,似不满她将天邢草采摘完,想要冲向她,却又畏惧她掌心的火苗,只好撒气般冲向了陈成。
刹那间,陈成被黑气包裹了。
强劲的怨气令人望而却步,陈成瞬间睁开了绳索。
“不好!”
嘉月一挑黛眉,秀丽白皙的脸庞带着少许威严:“别靠近他,若是沾染到黑气,你们又无法保持初心,同样会被黑气控制。”
“那该如何是好?”
周喻有些心切地握着长剑,眸色微凌:“就算有危险,我也必须竭力一试!”
这时,一道悠悠然的女声从一旁传来。
“别急,让宴姐试试。”
宴清从一旁走了过来,一小团火苗从掌心中蹿出朝着陈成眉心弹去。
这团火苗是凤火和火种的结合。
滋——
触及火苗的黑气似被烤焦了,发出了声响。
火苗顺着眉心钻入身体,将陈成体内的黑气尽数驱逐。
他也在瞬间清醒了。
驱逐完黑气,火苗又回到了宴清掌心。
黑气似有些畏惧,远远地荡在林中不敢靠近。
修士们围住了陈成,询问着状况。
周喻被这团火苗惊艳到了,眸色亮起:“宴姐,这火苗是什么?竟能驱散黑气!”
他是火灵根修士,能够感受到方才的火苗里蕴藏着股强大的力量。
不是所有火灵根修士都能放火,宴清的情况还是特例。
面对询问,她怡然自得地摩挲着下巴,女声略沉:“这火苗有些来头了,具体还得从一千六百零七年前说起,那时候修仙界和现在截然不同。
那时我还是十六岁少女,秉着救人的心离开了家族,只身一人踏上了寻药的旅途,这一路可谓是改变了我的一生……”
“停!”
周喻对火苗瞬间没兴趣了:“宴姐,我们还是先离开这,这片林子诡异至极,不宜多留。”
他只觉得方才的话啰嗦而又冗长,这故事听起来三天三夜都讲不完。
还是不听了,办正事要紧。
嘉月歪着头看向了宴清,眼里带着疑虑。
她有些好奇,宴清是如何做到张嘴胡编瞎造,还能娓娓道来的。
宴清识趣地闭上了嘴,大踏步前进着:“提及辈分我都能当你们太奶了,不如你们唤我太奶吧。”
“太奶?”
周喻脱口而出:“我周家年纪最大的长老也不过五百岁,唤您一声太奶的确不过分。”
这年纪,就连周家真的太奶都要跳出来叫声太奶。
宴清爽快地回应着:“以后你们便是我曾孙和曾孙女。”
祁千动了动唇,觉得有些变扭。
可毕竟宴太奶年事已高,唤声太奶并不过分。
于是她也规规矩矩出声:“太奶。”
其余修士们见状也都争先恐后出声,一时间场面极度壮观。
一群年纪比宴清大的人挨个轮着叫她太奶。
嘉月忽而觉得这场景能够流传千古了,要是这群修士的真太奶看到这一幕,定会气得从棺材里跳出。
很快,众人便离开了这座诡异的丛林。
一只灵鸽也在此刻停留在了周喻肩头。
他随手取下了绑在灵鸽脚下的纸条,纸条上写了一串字。
宴清对纸条并不感兴趣,可无意间让她看到了‘寒湛’二字。
她瞬间来了兴致,下意识地朝着纸条所在的方向望去。
兴许她还能够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可以传给师兄们。
没等她看清纸条,纸条被收起了。
周喻眼中噙着分笑意:“周家安插在界洲的眼线传来了新消息。”
祁千想到什么般,赶忙凑到了他面前,话语中带着少许亢奋:“是有关寒湛的?”
他点了点头,动弹着唇刚想开口却又想到什么,硬是闭上了嘴,下意识将目光落向了身旁的宴清和嘉月。
这里还有两个外人。
修士们默契地闭上了嘴。
虽说太奶方才救了他们的人,但不代表他们愿意将手中的情报交出。
人心隔肚皮,想要找到寒湛的太多了,这两人又活了一大把年纪了,心眼定然不少,还是谨慎些为好。
周喻客客气气地拱了拱手:“我们既已离开了林子,可以分道扬镳了。方才多谢太奶出手相助,你若有什么需求大可找周家,我欠你一个人情,日后有缘再见。”
“且慢。”
宴清唤住了他们:“诸位没感觉到异样吗?”
现在可不是分道扬镳的时候。
至少得先弄来有关寒湛的消息。
她对周喻这个名字有印象,书中原主遭受冤枉后曾试图找上周家打探消息,只可惜没来得及就嗝屁了。
周家出了名的消息灵通,堪称消息第一。
有不少人会花重金找周家打探消息,周喻作为周家少主能够在第一时间得到想要的消息。
祁千皱了皱眉,下意识将目光转向周围:“有什么异样?”
有修士胆怯地将自己抱在了一起:“我只觉得这片林子阴深深的,好像有人在暗处盯着我们。”
宴清略为赞许地看向开口的修士:“恭喜你说对了,的确有东西在暗处盯着我们,你们看那。”
她随手朝着暗处指去。
修士们下意识扭头望去。
匍匐在丛林中的邪气有些慌张,将身子藏的更严实了。
它这一动,枝叶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周围无风,枝叶哐哐作响,暗处明显藏着东西。
祁千的心一疙瘩,缩在了周喻身后:“周喻哥,暗处还真有动静!”
周喻满眼忐忑的将手搭在了剑柄上,准备随时出剑。
这片林子的诡异之处他深有体会,初踏丛林,他们都被幻境缠住了,险些收不回意识。
他不动声色靠近了嘉月。
嘉月的修为最高,离她近点准没错,就算真有什么事,也能够及时捞他一把。
明白他的意图,嘉月并未理会,而是将目光转向宴清:“那是什么?”
宴清眯着眸,神幻莫测地摩挲着下巴:“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那绝不是人。”
修士们有些害怕。
他们连暗处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不敢轻易动手,就连讲话都一小声了些,唯恐会被暗处的东西听到。
周喻喉结轻动,有意压低声线:“太奶,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您年长我们,阅历也比我们丰富,可知道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