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廉桥暗暗挑眉,不由多看了眼长岳。
这意思怎么听上去好像很了解蛋娃?
南宫墨不再多想。
直至他离开后,唐廉桥方才出声:“你莫不是已经知晓蛋娃的身份?”
面对询问,长岳微敛眸光,面色隐隐有所转变:“我不敢确定他的身份,只是有所揣测……”
他早就在暗中观察蛋娃许久。
身为一宗之主,他不会放任着斩道宗的安危不管,宴清又是他最疼爱的徒弟,他不会让危险发生。
至于蛋娃的身份,他不敢打包票信誓旦旦吐露点什么,他也只是揣测……
唐廉桥向来马虎又心大,并未在意长岳面上的神色转变,自顾自下棋。
*
是夜。
皎洁的弯月高高地悬挂在夜空中,这座宅子显得格外安宁。
各大宗门弟子在同一屋檐下居住尚未发生争执,他们从秘境中逃脱,也算是死里逃生早已经累坏了,也没功夫起争执。
一间屋中。
白笙笙运气结束后吐了口浊气,凝视着镜中的自己。
巴掌大的瓜子脸妆容精致,黛眉如山,脸颊上的肌肤光滑柔嫩。
论长相,她是修仙界出了名的美人。
可现在她却是个见不得人的光头。
看到光溜溜的脑袋,她便气得面色涨红,恨不得将宴清千刀万剐。
“前辈。”
白笙笙握住了佩戴在脖颈上的项链,美目迸射着幽光:“您可有空,我想和您聊聊。”
项链感应到了她的召唤,一道沉闷的声音传出:“有空。”
咻!
下一刻,一道黑影从项链中蹿出。
一名黑袍老者贪婪地呼吸着周围的空气,转了转身体,骨骼扭动声显得格外清脆。
“我总算是恢复了肉身。”
老者面上的神态有些狰狞扭曲,略为欣赏地瞥向了白笙笙,在目光落在她光溜的头发上时,视线明显一顿。
这些日子老者忙着闭关,并未留意外界的动静,这还是头一次看到白笙笙没头发的样子。
老者愣了愣:“你的头发……”
“前辈,请您帮帮我。”
白笙笙潸然泪下,泪珠似珍珠晶莹剔透:“我的头发被宴清毁了,我也因此失了剑修传承,还承担了无数骂名!前辈,您可有法子让我长出头发?”
自从冰莲失窃后,她便着急冒火,一心想着长出头发,挽救狼藉的名声。
她顶着颗光溜脑袋实在是受够了!
就连只剩一缕残魂的剑修,都敢嘲笑她长得丑。
老者凝视着她,苍老的声线带着分迟疑:“我有法子能让你长出头发,但你未必能接受后果。”
“不论什么后果我都愿意接受!”
白笙笙不假思索道,美目淬了层狠辣,紧攥秀拳:“我实在是受够了,因为头发我失去的东西实在是太多,我必须将属于我的一切尽数拿回!”
她的美貌、名声、地位,还有众人的宠爱只有她才配拥有。
萧哥哥眼里只能有她。
只要长出头发,她就能恢复美貌,步步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老者将双手环在胸前,男声阴冷:“哪怕是入魔都在所不辞?”
“入……入魔?”
白笙笙有些错愕。
修士最忌讳的便是入魔,一旦入魔将无法修炼成仙。
见她愣在原地,老者伸手轻轻摸向了她光溜的脑袋,掌心间萦绕着团魔气:“你若肯入魔,魔脉生筋脉重塑。想要提升修为、长出头发只在你一念之间。”
男声带着分蛊惑。
白笙笙下定决心咬着唇,仰头迎上了老者的视线:“只要能拿回属于我的一切,让小人付出应有的代价,我愿入魔!”
是魔是仙都不重要。
哪怕坠入深渊万劫不复,她也要将宴清拖下水。
“好!”
老者爽朗一笑,玩味地看向她:“我助你一臂之力,往后你便是我座下最小弟子,你想要什么我都帮你!”
白笙笙恭恭敬敬行了个跪拜之礼:“笙笙见过师傅……”
*
嘎吱——
一间屋门被人悄然推开。
李策瞧瞧小心翼翼地探出了脑袋,望向周围。
银白的月光洒在地面,夜晚漫长而又寂静。
屋外并无人。
他方才关上屋门,离开院子。
他来到了斩道宗弟子所居住的院子。
院子安宁并无异样。
嘎吱——
他轻轻一推门就打开了。
“宴清会在哪间屋子?”
李策有些头疼,伸手轻轻揉了揉太阳穴:“我可得小心点,不能被人发现。”
他实在是按捺不住想教训宴清的心,打算趁着夜黑风高给宴清点颜色瞧瞧。
咻!
似有东西站在了身后。
李策的心蓦地一惊,胸腔里的那颗心脏猛烈的跳动着,他吓得赶忙扭头望去。
周围空无一物。
脚下似踩到了东西。
李策又赶忙扭头朝着地面望去,一个做工粗糙的小稻草人正躺在地上,那双散发着绿光的双目似活物。
“咯咯。”
一道空灵的声音从上方响起。
李策吓得大汗淋漓,赶忙后退了两步。
无数道散发着绿光的东西黑压压地朝着他靠近。
“咯咯。”
“来陪我玩呀。”
那道声音格外吓人。
李策面色惨白,却又不敢发出声音,赶忙后退了两步,嘴里低声痛骂着:“见鬼了。”
没等他离开院子,一道身着黑衣的人影东西拦在了面前。
这东西身上的肌肤凹凸不平,圆圆的脸颊狰狞扭曲,散发着绿光的双目似要将人活吞。
威武稻张大了嘴,露出了阴深深的獠牙,整个身体膨胀了圈。
“啊!”
“鬼鬼!”
“有鬼啊!”
李策一声尖叫,撒腿就跑,双足却被粘在了地面动弹不得。
威武稻歪着头,靠近了他。
他们只有一指的距离……
屋中。
正在睡觉的宴清睁开了眼,伸手轻轻揉了揉耳朵:“我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咆哮,声音听上去还有些耳熟。”
草泥马和白胖参睡得正香甜,并未被外界干扰。
宴清起过了身离开了屋子。
院子里闹出的动静不小,斩道宗众人也都听到了动静,陆续从屋外踏出。
远远这一望,威武稻似乎压着一个人,空中飘荡着无数稻草人。
散发着绿眼的稻草人在空中晃来晃去,恐怖至极。
步游打了个哈欠,睁着双迷迷瞪瞪的眼:“威武稻在干嘛?看起来怪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