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怼得靳辰逸沉默了。
要是运气好,也就不会掉入魔气纵横似深渊的黑洞。
宴清的运气的确是背了点。
李策悠哉悠哉地朝着远方走去:“魔人定会在暗中继续搜查剩下尚未被抓捕的修士,我可得找个风水宝地好好躲着。我奉劝你也躲着。”
“我要在这守着。”
靳辰逸捏紧了拳:“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李策切了声,话语早已将愉悦的心情出卖:“既然你那么执着,不如一块去洞里吧,我可不奉陪。”
看到宴清掉入黑洞的那一刻,长岳急得脱口而出:“小宴清!”
唐廉桥忙不迭挥舞着铁锹,挖掘的速度更快了。
后一刻,他的手微微一颤。
秘境内的泥土后竟是一整块巨大完整无法挖掘的石头,庞大的石头似道护墙,将秘境都围在了里面。
“这……怎么会这样?”
唐廉桥的身体下意识朝着身后退了一步,奔溃地盯着石头:“我们挖不进去!”
长岳火急火燎地抄起铁楸朝着另一个方向往下挖:“挖不了也得继续挖,小宴清不能出事!”
斩道宗的亲传弟子已经被绑的七七八八,只剩下宴清。
宴清就是他们唯一的希望,绝不能出事!
慕容澈提不起丝毫怜悯,肆意地将双手环在胸前:“凭借着她的古灵精怪,想要躲藏到秘境结束,完全不是问题,谁让她非要作死呢。”
“慕容小儿!”
长岳不满地瞪向他,神情中尽是警告:“我劝你最好闭嘴,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慕容澈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你若再敢换我慕容小儿,我便唤你长岳老头。”
长岳懒得搭理他,吆喝着众人从另一处开始挖洞。
*
漆黑的洞犹如块巨大的布。
宴清能感觉到自己的身子正在不断下降,袭来的魔气宛若刀刃,往她的身子狠狠刮来。
哐哐!
头顶上方传来了动静。
小可爱蠕动着庞大的身体,朝着她所在的方向抓来妄图接住。
宴清使出浑身上下的所有灵力尽量稳住身体,她来不及结防御罩身体也被魔气伤的遍体鳞伤。
身子似被利刃从头到脚剜了一遍,疼的紧。
“小可爱,别费劲了。”
她咬着唇,将结局往最坏的方向思考:“我若是死了,你替我将师兄和师姐们救出,除了这我也没别的心愿了。”
小可爱有些不满,扭动着庞大的身躯,吼了两句。
宴清一声轻叹。
她终究还是逃不过该死的命,只不过不是死在白笙笙的剑下,而是掉入深渊被魔气折磨至死。
蓦地,她的身子不动了,似被什么东西接住了。
宴清仰着头凝视着漆黑的周围,苦笑着:“看来我已经死了,只可惜我还有许多事情没做,但愿还有下辈子吧。”
小可爱看上去有些激动,就差没开口讲话,它挥舞着爪子抓住了宴清。
一人一兽静止般悬浮在空中。
宴清轻轻推开了小可爱:“我都已经死了,你就别跟着我了,去跟别人吧。我马上就要变成短命鬼了。”
“死?”
“你在胡说什么?”
蓦地,一道稚嫩而又冰冷的男声回响在双耳。
这道声音是蛋娃的。
宴清下意识扭过了头,蛋娃静静地站在她面前,摆着一张臭脸。
她的身体也不知何时落在了地上,身后是结实强硬的石壁,四周的墙壁上点着昏暗的烛火。
“蛋娃,难道你也死了吗?”
她有些狐疑地打量着蛋娃,视线又在周围溜达了圈:“话说回来,这个地府是不是太过简陋了,怎么什么东西都没有?”
蛋娃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伸腿往她身上踹了踹:“行了你还没死,赶紧起来,还想不想出去了?”
“还没死?”宴清赶忙站了起来。
她的衣襟上渗透了不少鲜血,魔气对修士有压制的作用,她甚至觉得骨头都疼的紧。
疼痛感却让她露出了笑容:“我真的还活着,我感到了疼痛感!”
蛋娃一声不吭地站在原地,看向她的神情像是在看待傻子。
察觉到她喜悦的情绪,赤炼蛟亲昵地用脑袋蹭了蹭她,整个身子臣服地俯在地面。
蛋娃瞥了眼赤炼蛟:“这里已经够狭窄的了,你先将这魔兽收起来。”
宴清方才留意到周围的空间并不大。
庞大的赤炼蛟占据了不少空间,她和蛋娃几乎贴着冰冷的墙。
她方才拿出贝壳,冲着赤炼蛟招了招手:“小可爱,你先回去。”
赤炼蛟乖巧的点过了头,迅速回到了贝壳中。
宴清方才拿出丹药服下调养伤势,稍稍缓过神后她看向了蛋娃:“你怎么会在这?”
蛋娃睨着眸,冰冷的眸子似冰锥:“本座若是不在这你,怕是已经摔成肉泥了。”
宴清沉默了。
连魔族都出现在秘境中,更别说是蛋娃。
蛋娃向来神秘,会出现在秘境定是有自己的事需要处理。
蛋娃不想多说,就算她问也得不到想要的答复,干脆省点力气。
宴清指了指天上:“我们能不能出去?”
蛋娃的神色显得有些傲慢:“有本座在自然是出得去。”
她赶忙来到他身前,面上的神色有些激动:“那你快带我出去。”
蛋娃瞥了眼她,如墨漆黑的瞳仁毫无波澜,男声一如既往冷淡:“抓紧本座。”
宴清一把抱住了蛋娃。
蛋娃很小,却让人有莫名的安全感。
至少现在蛋娃成了她唯一的希望。
蛋娃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胳膊:“你要勒死本座吗?”
宴清这才松了松手……
洞外。
靳辰逸正抹着眼泪,拿出了纸钱在洞门口默默地焚烧着:“宴清恩人,对不住……是我没用帮不了你,你一介姑娘比我还小却比我勇敢,关键时刻愿意挺身而出。”
他拿出了大把纸钱堆在一旁:“以后每年的今天我都会给你烧纸钱,我会带着你的墓碑走遍修仙界,我会带着你那份好好的活下去!”
“谁……”
“谁死了?”
稷沉脸颊上的五官紧紧地皱在了一起,似有双手掐着他的嗓子喘不上气。
他不放心师傅便掉头回来,可他没想到竟瞧见了这一幕。
靳辰逸哭成了泪人,眼眶红肿,绝望地看向他:“是宴清恩人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