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肆意地坐在了椅子上,随手捻起果子不紧不慢地吃起。
草泥马坐在她身侧,抬了抬蹄子顺了根鸡腿。
一人一兽姿态怡然,毫无紧迫感,似已将此处当成了自己家。
萧慎掩不住心中的困惑,将视线转向她:“宴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为何能够成为魔族的小魔君。”
“是啊,凭什么你在这大吃大喝,我们却被关押在地牢内?”廖远敖凑了上来,眼中多了份难以察觉的委屈。
魔花海只有魔气,修士踏进此处无法吸收灵气,体内灵力被压制,无法发挥出平时的正常实力。
他们被设有术法的绳索捆绑,一旦被捆上使不出丝毫灵力,一个个手无缚鸡之力被丢至魔族暗无天日的地牢内。
哪怕是和众多修士绑在一起,嘴巴被堵上,也无法出声沟通,别提有多惨。
再看看宴清,不仅成为了魔族的小魔君,还在这大吃大喝受魔人追捧,甚至还有魔人为她揉捏肩膀。
这差距不要太大。
宴清轻抬眼帘,伸出了根纤细的手指了指脑袋:“因为我聪明,所以能在这大吃大喝。”
她这副模样别提有多欠,像个悠闲自在的大老爷。
廖远敖心中刚刚腾升的好感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嘴角不自觉抽了抽:“宴清,别在这自卖自夸了。既然你都成为了小魔君,将我们带出此处总该不是问题吧?”
萧慎略为赞许地点过了头,将视线转向她:“地牢里还关押着二十余名修士,得想办法将他们一并带走。”
“二十余名修士?”
她不自觉挑眉,秀丽的脸颊上多了少许思索:“想一口气将这么多修士带出去很难。”
廖远敖略为迟疑地将目光落向她:“你现在不是已经成了魔族的小魔君?有这层身份在想做点什么不难吧?”
小魔君一呼百应。
就连那祭司都对宴清恭恭敬敬,可见她伪装的有多么成功。
宴清一笑而过,睨着眸看待白痴般看向廖远敖:“我毕竟是个假的,不漏馅很不错了。一口气无故把人带走,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旁人我是假的?”
“你可有计策?”
萧慎沉吟良久,方才出声:“我观察过魔花海,此处守备森严,魔人众多,几乎不可能从外面闯进。只能我们想办法出去。”
这几日,他一直在思索要如何行动却毫无头绪,如今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宴清身上。
廖远敖拿出通讯玉简想要报平安,可他戳了半天,通讯玉简愣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宴清瞥了眼他,温馨提示:“这毕竟是魔窟,信号不好,想要传递消息没那么方便。这两日我们先在这待着,我再另想法子逃离此处。”
她略为疲倦地打着哈欠,麻利地翻上了床榻,盖上被子合上双目打算休憩。
草泥马躺在她身侧,挑了个合适的姿势露出了白绒绒的肚皮,同样闭上双目开始打盹。
“这……”
廖远敖惊呆了,愣了半晌硬是道不出一句话:“你竟还睡得着?”
自从被劫持到魔花海后,他就没合上眼睡过安稳觉,满心满眼都在思考要如何逃离此处。
宴清不抓紧想想如何逃离也就算了,竟还在这呼呼大睡!
萧慎紧蹙剑眉,同样将视线落到了床榻上。
面对询问,宴清不以为然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们,抬手放下窗帘。
清冽的女声带着丝无畏:“就算你们一夜未眠,也想不出什么有用的主意,我奉劝你们也睡上一觉。”
廖远敖不悦了,他向来是个急性子自然按捺不住心弦,猛地踏步朝前而去:“现在可不是睡觉的时候。”
“这话说的也有几分理,我们也该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萧慎却在此刻拉住了他,轻轻摇过了头,棱角有致的脸颊上烁过了少许微光:“她能成为小魔君定然费了不少心思,想来也累了,想要离开此处我们还需要她。”
这一刻,他心底不由多了分钦佩。
大家同为修士,他的修为更甚宴清,却只有被逮进地牢的份。
宴清年纪轻轻,却能冒充小魔君。
廖远敖沉默了,只得咬着牙坐在了椅子上,时不时抬眸将目光转向床榻。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天色微亮,天际泛起了鱼肚白。
廖远敖和萧慎并未熟睡,稍作休憩。
草泥马节奏有律的呼噜声响在耳侧,廖远敖倍感烦躁地伸手轻轻揉了揉双耳:“身在魔窟竟还能睡得如此香甜,简直是见鬼了,它竟不怕成为魔人的腹中食。”
“天亮了。”
萧慎起过了身,薄凉的脸庞一如既往带着分冷淡,他伸手将窗打开了个小缝隙。
屋外,数不清的魔人正在巡逻。
他暗暗挑眉,眸色锐利了分:“此处魔人众多,不可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地牢里的修士带出,还是得另想法子。”
他又将目光看向了床榻。
床帘遮盖,他看不清帘子后的场景。
察觉他的意图,廖远敖起过了身,大大咧咧走向床榻:“这都过了一晚上了,宴清都睡了那么久也该睡够了,是时候把她叫起来商议对策。”
没等他拉开床帘,一只柔嫩的小手主动将帘子打开。
床榻上。
草泥马紧闭双目,微张着嘴,舌头耷拉在一旁,嘴角沾了串晶莹剔透的口水,睡得正香甜。
宴清打了个哈欠,白皙的脸颊上带着少许睡意:“你们醒的还可真早,既来之则安之,反正都来了魔窟不如好好享受。”
“享受?”
女声入耳,廖远敖脸颊上的肉颤了颤:“待在魔花海的每一日于我而言都生不如死,要如何享受?”
萧慎沉吟片刻,特地出声补充了句:“她如今可是小魔君,在这衣食无忧还有魔人伺候,自然是享受。”
身为‘小魔君’自然是有求必应,顿顿大鱼大肉,魔人任她驱使,这待遇比在修仙界还要舒畅。
廖远敖沉默了。
和他们相比,宴清的确是来享受的。
他咬着牙,有些不甘:“你倒是舒畅,可怜地牢里的那些修士们滴水未进,生死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