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不古有些讶异。
就在他准备释放精神冲击时,却通过“推演”发现阿修突然拉开了距离。
精神冲击的打击范围不广,只有在近战中才能发挥作用,但由于瞬发的特性,在以往的战斗中几乎没有被躲开的先例。
可阿修却像是预判到了“精神冲击”一般,十分突兀地拉开了身位。
陈不古猜测对方也有预判类的技能。
趁着这一间隙,他又望了眼不远处的乔治,刚才的三支“水木箭”仅仅只造成了对方的一点擦伤,这也令他十分意外。
即便被玄龟的“寒天彻骨”击中,但凭借对风元素的掌控,乔治的速度丝毫没有下降。
由此看来,乔治的风元素亲和力必然不低。
“你是觉得他的速度很快吗?”
陈不古的反应被阿修看在眼中。
“风元素本就擅长速度,这也正常。”陈不古收回了视线。
“和我对战还分心…”
“风元素,我也懂一点。”
阿修的声音刚落,他的四肢和硕大的尾巴便蒙上了一层青色的光。
除此之外,他全身的肌肉进一步膨胀,双目泛起红光,显然是开启了狂暴类的技能。
紧接着,阿修的身形便化作了一道青色的残影,伴着一阵疾风扑向陈不古。
在刚才的躲闪过后,阿修才发现,原本站立的地方并没有迎来攻击。
他不敢相信,他的“野兽直觉”此前从未出错。
最关键的是,那个该死的小子,在发现他退了之后竟然若无其事地看向了乔治。
这无疑是对他赤裸裸的羞辱!
要不是那该死的玄龟用了什么奇怪的技能,害得他的身体机能变得迟缓,他早就撕碎了敌人。
一想到自己居然被一个毛头小子吓退,阿修便感到羞辱。
为了洗刷这份羞辱,无论如何,他都要宰了对方!
陈不古后退三步,恰好躲过了迎面而来的爪风。
“精神冲击”在对方陷入狂暴状态后,已经无法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两人的残影在石滩上不断闪烁,转眼便打到了溪面之上,所过之处,利爪掺杂着疾风撕碎了结冰的溪水。
阿修杀红了眼,他压榨着身体的潜能,双爪速度越来越快,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撕成碎片。
它的尾巴像一条巨大的铁棍,横劈竖砍,将冰面轰出一条条沟壑。
冰屑纷飞之中,陈不古以最少的动作完成了闪躲,同时不断以水箭和火球轰击在阿修的关节处。
两人交战,将这一小段结冰的溪面都彻底轰碎。
冰屑散去,兜帽落下,阿修跪倒在地,他踉跄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膝盖已毫无知觉。
陈不古站在他身前,一支燃着紫色火花的木箭抵在了阿修的额前。
“为什么?”
感受着额头传来的高温,阿修的眼神怨恨。
他不能理解。
在刚才的战斗中,他不断压榨自身的潜能,将速度再次提升,他的利爪明明下一秒就能撕裂对手。
但每一次都是!每一次!
对方总是能在最后关头诡异地躲开他的攻击。
如果是一次两次也就罢了。
可每一次都是如此,那说明对方的速度根本就远在他之上。
想明白这一点后,阿修就输了。
“风是很快,却也不敌时间。”
没有多余的解释,陈不古话落便一箭轰碎了阿修的脑袋。
失去了头颅的身体无力地倒在碎冰之上,陈不古转头看向了最后的乔治。
此刻,陈不古的精神力所剩无几,好在对方只剩一人,配合上玄龟,胜利的天平已经完成了最后的倾斜。
就在陈不古向着最后的战场赶去,并且随时提防着对方逃跑时,乔治也看到了阿修的死亡,这促使他下定了某种决心。
下一秒,乔治被青色的旋风包围,他的四肢和身躯都在逐渐变成青色,以他为中心,一个巨大的深青色龙卷迅速形成。
狂风大起,轻快的风元素突然变得无比暴躁。
陈不古眯着眼,看着乔治的兜帽被风刮下,露出了红色的眼白。
“倾听吧,无趣者们,这是暴风的乐章!”
说完,乔治双臂张开,整个人投入风中,任由暴躁的风元素撕扯他的身体。
很快,他的血肉和骨骼被细密的风刃一一肢解,湮灭在了那道龙卷之中。
深青色的龙卷带上了血色后急剧膨胀,暴躁的风元素仿佛陷入了疯狂。
带着血色的龙卷转眼便扩大了一倍,随后摧枯拉朽地向着陈不古和玄龟的方向袭来。
“艹!”
风眼散发出巨大的引力,不断地撕扯着陈不古的身形,别说逃跑,光是站稳都很困难。
就在陈不古准备使用“回溯”拼命之时,玄龟及时出现在他身前。
黑蛇吐着信子,飞快地将陈不古缠绕。
紧接着,它们双双被龙卷吞没。
几分钟后…
风声渐消,陈不古完好无损地从黑蛇的保护中跌了出来。
原本的石滩此刻裸露着泥土,被冰冻的溪流早已支离破碎。
陈不古无法理解,那个黑袍人是怎么做到的,他将自己化作一滩血肉彻底融入到那道龙卷之中,竟硬生生将那一式的威力提升到了九星巅峰。
这种能力,陈不古闻所未闻。
似乎是看出了陈不古的疑惑,黑蛇将身上破碎的黑冰鳞片抖落,随后开口说道。
“那是魔的力量。”
“魔?可你们不是说魔还未出世吗?”陈不古不解。
“我也不清楚那力量的来源,但那无疑是魔的力量。”
陈不古沉默了,放眼望去,那道龙卷摧毁了整个战场,就连冰冻住约翰的那方坚冰也早已破碎成渣。
被他杀死的那两个黑袍人的尸体似乎也在狂风中被撕碎了,此刻除了零零散散的碎肉之外,只能看到满地血迹。
无论如何,黑袍人的麻烦算是解决了。
陈不古转头看向玄龟,接下来他们的交易要进入下一步了。
于此同时,在几里之外,地上的一滩血水慢慢汇聚成了一个人影。
他身上的黑袍虽然破破烂烂,但白皙的皮肤上却没有任何伤口。
要不是苍白的脸色和嘴角的血迹,没人看得出他刚刚经历了一场战斗。
右手倚靠的树干在变得干枯之后,他的脸色似乎好了一些。
水滴落在地上,映出了他金色的短发以及红色的眼白。
他回头看了看溪流的方向,在确定无人追击后又迅速化作了流水,消失在了黑夜的森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