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黑,已是半夜,巨大的黑幕,无一星辰。
消息早已经传来,厌空所带领的精兵,连同着冷鹤带过去的人马,已经在前方森林处会合。
天气十分闷热。
释宗国帝君所待的帐篷之内,一名身穿黑色衣服的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再仔细看去,这一身夜行衣的男子,不是白九音,又是何人。
此时白九音早已经脱去了白日所穿着的一身铠甲,一身夜行衣打扮,让她看上去更为利落而又干练。
她抬首看了眼夜色,而后侧耳倾听,不多会,便可以听到前方,有人走路发出响动的声音传来。
白九音朝着声音的发源地看去,正是老将军勾易安领着白日里的五十名士兵,正往这边前来。
“白姑娘,人已经到齐了。”勾易安说着,看着白九音的眸中,闪过一丝的好奇。
白九音是派遣人过去找他的,对于白九音为何会找上他,还有为何让他带着这五十人过来,勾易安还是一脸的疑惑。
把勾易安的表情收在眼里的白九音,上前几步,凑近了勾易安老将军道:“勾将军莫慌,九音不过是想请你看一场戏。”
对于面前这位老将军,白九音只觉得这人给她的感觉与爷爷相像,想到自己的爷爷,白九音眸中,不由的暗淡了一些。
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时,最担心的,便是在二十一世纪的爷爷了,她乃是爷爷抚养长大,所学功夫,亦是爷爷一手一手教的,甚至是古武掌门人的身份,也是爷爷不顾众人压力,一手扶持上的……
也许正是这勾将军带给白九音的感觉,才导致了白九音对这勾易安,有着莫名的亲近和信任。
“这……”勾易安心中错愕,错愕之中,对着面前的白九音,显然是在慢慢的减低着原本应该有的成见。
身后帐篷的帘子,已经被人揭起,勾易安惊觉,待到见到来人,便想要行礼,却是被那人一手止住“不用多礼。”
白九音回首一看,正是洛北弑“诶,你怎么醒了?”
本来她还想着自己出发,不过看来,这会是不大可能了。
洛北弑淡淡瞥了白九音一眼,虽然无言,但眸中所含着丝丝意味,让白九音当下就吐了吐舌。
“既然是九音让的,勾将军就跟上吧。”他话一落,不再看白九音,倒是迎头走在最前方,直奔着前方早已经停留在地面上的飞天鹰而来。
“是,末将遵命。”尽管知道帝君已经走远的勾易安,还是行了个礼后,才抬起头来看着白九音。
白九音抬头忘了眼夜幕浓黑,再次一招手后方排成两排的士兵,说道:“我们出发。”
而必需品的铯石粉,早已经被白九音收在了鲛丝宝袋之中。
一行人,便在白九音的吩咐之下,随着白九音朝着飞天鹰而来。
白九音走来时,抬头一看,便看到了不知何时已经骑坐在飞天鹰上方的三王爷,当下便一笑道:“三王爷起得挺早的,不知可有御医来为三王爷疗过伤了?”
白九音一边说着,一边骑坐上了飞天鹰,脸上还含着几抹的轻笑。
洛北勉本是淡如清风的脸,在听到白九音所说的话时,顿时一僵。
事情回转到今日晨起,洛北弑在城楼之上,旁若无人的亲着白九音,这三王爷,便成了唯一一个看着热闹又很是哀怨的电灯泡了。
又正好,洛北弑最忌被电灯泡打扰,便一手袭出紫界,冲着三王爷打了过来,三王爷躲避不及,一下就从城楼之上掉了下去,好在内息护体,加上那紫界是被洛北弑刻意控制着的,自然是伤不了多少,不过是掉下去的姿势,实在不大好看,屁股着地。
“三王爷是受伤了吗?”本着关心的态度,勾易安抬眼朝着三王爷看了过来。
三王爷一抽嘴角,看了眼两个当事人一脸的面色无常之后,有些挫败的摇了摇头,闷着声答道:“本王没事。”
他总有一种感觉,这白九音若真是和帝君在一起了之后,他的日子似乎是,不大美好了……
洛北弑只当没看到三王爷看过来的视线,一抬手,便朝着身后的飞天鹰下着命令“出发。”
飞天鹰缓缓上升,在这夜色浓墨中,要不是特意的观看,倒很难可以看出来。
白九音凌立而站着,视线落到前方。
飞天鹰速度奇快,一眨眼的时间,就已经来到了森林之处。
飞天鹰盘旋于森林之上,森林虽是郁郁葱葱,却是遮挡不住下方那燃起的篝火。
一簇簇,闪着微微的黄。
白九音快速的朝下方看了眼,五十座连营回字排开,占据满了这一片的森林。
“这由千之果然是打着灭了我云州的心思,五十万精兵,也真亏他舍得。”勾易安看着下方,冷着面容说道。
自古,清平九舟之上,释宗国与翰雾国就是不对盘的两个大国,两国千百年来皆有恶战,然传到释宗国这代帝君,释宗国已经压过翰雾国不知多少倍。
这清平九舟一统天下的时刻,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个,这翰雾国的帝君由千之,才会如此的着急想要攻破释宗国,因为他深知,只要释宗国想,即刻就可起兵,到那一刻,被动的只有他们翰雾国。
“舍得吗?我倒是要看看,他是否真的舍得。”白九音看着下方,又伸手来拉了拉身上的衣领,笑着道。
三王爷站在一边,看了好一会下方,又回头看了白九音一眼,颇为看好戏的模样“本王可真是越发的好奇了。”
他半夜起来,可不止是为了跟白九音跑来这里看下方连营五十座。
白九音此时,已经从鲛丝宝袋中一一把铯石粉拿了出来,不多不少,正好是十大瓶。
“分散着,只要是下方连营在的地方,便洒下去,力求均匀。”白九音直接切入主题。
后方的五十名士兵听到白九音的吩咐,立马就拿起了铯石粉朝着下方洒了下去。
洛北勉皱了皱眉,洒铯石粉,这是什么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