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派出所接到报案后,程正奇等人立即驱车前往。
包爱国等人也对张伟他们昨天吃的东西进行了排查,单纯从食物上看,并没有有毒的食物,看来只能先对食物采样,然后等着进一步化验的结果。
不多时,程正奇等人抵达现场,几人审视地看向张伟,如狼似虎的目光看得他胆战心惊。
“尸体在哪里?”
“里面。”
阮初夏为冷冰引路,屋内陈大娘仰卧在凌乱的床上,双手紧紧掐着脖子,脸色铁青,一双死鱼眼凸了出来,死不瞑目的盯着天花板。
在她不远处还有一摊散发着异味的呕吐物,依稀能看出西红柿、茄子、猪头肉等。
经过冷冰的检查,确定陈大娘的死亡时间在昨天晚上12:00到凌晨2:00,是异物卡喉窒息导致死亡。
阮初夏表面一惊,这个时间不正是张伟悄悄离开的时间吗?
“冷法医,她嘴角有呕吐物,是不是中毒了?”
他沾取陈大娘嘴角的白沫闻了闻,有发苦的味道,“现在还不能确定,需要化验。”
随后冷冰在陈大娘的脸颊处发现有被掐的痕迹,指缝间也有类似的皮屑组织,他断然道:“死者生前曾跟人发生过冲突。”
此时包爱国等人也走了过来,就听到这句话,再次将视线落在张伟身上。
包爱国蹙眉质问:“你昨天和陈老太发生身体上的冲突了?”
“没,绝对没有,她可是我亲姑姑,我怎么可能和她发生冲突,我还要靠她给钱……”下一秒声音戛然而止,张伟心虚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差点说漏嘴了。
低着头的他根本没看到所有人对他鄙夷的目光,他们早就知道这家伙是冲着陈家的钱去的。
谁知道是不是昨天夜里他与陈老太发生了矛盾,打人后才离开的现场。
不过即便他不说,他们也能查个清楚,要知道人会说谎,但尸体不会,陈老太的尸体能告诉法医和化验科昨天发生的真相。
“行了,你跟我出来回话。”
“啊?是,是。”
张伟就被冷酷无情的王靖宇提溜了出来,另外几个芙蓉市派出所的警员则在现场收集证据,将地面、门把手、餐桌、遥控器全部仔仔细细的翻查了个遍。
包爱国和程正奇两人在场中徘徊,可惜现场并没有发现第三者出现的痕迹,冷冰在对尸体做了体表检查后就带着尸体直奔芙蓉市给他设立的独立验尸房而去。
而张伟也被带去了角落,王靖宇肃然的盯着他问道:“张伟,你昨晚半夜去哪了?”
张伟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的回道:“你……你说什么?我哪里也没去啊!我一直在家里。”
“那陈老太挣扎时发出的动静你没听到吗?”王靖宇紧盯着他的双目步步紧逼。
在陈老太死亡现场,床头柜上的玻璃水杯被打翻在地,水杯已经碎成了渣渣,水杯破碎时的声音,身处在同一家里的张伟怎么听不到。
张伟慌乱的搓着手,一步步的向后退,“我,我睡的太熟,没听见。”
王靖宇冷笑一声,直接拿出昨晚跟踪他时拍下的视频问道:“那你能解释一下这个人是谁?”
张伟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从脚底升起一股寒气,原来他的一举一动早在警方的监控下。
他颓然瘫坐在地上,微张着嘴嘟嘟囔囔说了什么,却因为声音太小而听不真切。
最后王靖宇以张伟一直在照顾死者起居为由对其实行逮捕,直接带回派出所问话。
当他们从张伟的住宅走出来后,就看到楼下挤满了人,楼上有人中毒死了的信息不知何时传了出去,引来不少围观者围在门口观望。
“你们干什么?快放开我儿子。”
就在他们押着张伟上警车时,一个黑影冲了出来,直接扑到蔡伦身上大喊大叫,“你们快放开我儿子。”
蔡伦也是被吓了一跳,立即呵斥道:“你是谁?你这是袭警。”
当将人拉开,就看到扑过来的是一名老妇人,那人还在大喊着:“儿子,别怕,妈就来救你。”
阮初夏二人瞳孔一缩,听出这声音不正是张伟那个同样居心叵测的母亲吗?
“妈,快救我!我不要去警局。”一个三十好几的大男人在看到妇人的瞬间哭的鼻涕眼泪直流,要多磕碜有多可磕碜。
妇人也是一边答应着,一边强硬掰着蔡伦抓着张伟的手,但立即就被阮初夏从背后控制了。
“住手!你再纠缠我们就将你一起带回去。”
宋元波和阮初夏一左一右的将妇人拉开三米外,她挣扎着,当发现挣扎不开后竟然无耻地朝二人吐口水,“我呸,你们谁呀?你们这是绑架,我报警了哈!”
宋元波警告一声,“我们就是警察!”
妇人瞬间惊恐的闭嘴,这时才发现眼前明晃晃的警车。
“警……警察先生,你们带走我儿子做什么?”
阮初夏若有所思的看向她,似是而非的说道:“和他同住的人死了。”
妇人先是震惊,然后眼底满是狂喜,但很快又被遮盖住,她嗷地一声哭了出来,“儿子,是不是你姑姑死了?哎!太可怜了,你姑父刚死她就挺不住了。”
阮初夏冷眼看着她作秀,与宋元波对视一眼,“行了,要哭去警局哭,这里不是你作秀的地方。”
“警局?”妇人的眼泪说停就停,她惊恐欲绝的抗拒着,“我为什么要去警局?”
“因为你儿子昨晚上出现在你家,回来后陈老太人就死了。”
妇人上一秒喜不胜收的脸转瞬间变得惨白,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阮初夏二人推上了另外一辆警车。
这次她不用哭诉,可以和儿子一起到警局报到。
审问的事情交给派出所了,阮初夏和包爱国马不停蹄的来了冷冰的临时验尸房。
“冷法医,查到什么了?”
冷冰喝了口水,开门见山的说道:“死者肠胃中有一种叫糖基赖氨酸的有毒物质,服用过量会出现恶心呕吐的症状,过量则会导致死亡。死者因有毒物质呕吐时被食管中的呕吐物卡住喉咙,毒性还没完全发作就窒息死亡。”
他这么一说,二人就明白了,就算陈老太没有被卡喉窒息也会因为糖基赖氨酸食用过量而死亡。
冷冰这时又给他们递来一张片子,是陈老太的脸部,脸颊两侧有两个手指印。
“这是?”
冷冰忽然伸手朝阮初夏而去,没想到阮初夏眼中寒光一闪,一招擒拿就将他的手反推了出去,当发现是冷冰时又快速上前拉了他一把,这才让踉跄差点摔倒的某法医站稳身形,不至于摔个大马哈。
她连声道歉,却又疑惑不解的问道:“抱歉冷法医,我这是条件反射,不过你刚刚那是……?”
冷冰对上包爱国似笑非笑的笑容,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轻咳了两声道:“抱歉,我只是想做个实验。”
阮初夏恍然大悟,原来是做实验啊!于是主动伸出小脸,并将双手放在身后,似乎在说:你放心实验,这次我绝对不反抗。
“……”
冷冰再次伸手掐住她的腮帮子,将片子放在一旁作对比。
“陈老太在死前曾被人强硬的掐住,就像这样。”
随后他又从办公桌上拿出了几张照片,那是陈老太口腔内的全景,在上颚有一个半月形的伤口。
“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