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爱国蹙眉,“于海有没有说他去那片荒地做什么?”
蔡伦点头说道:“祭拜。”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但却没有比这个理由更加离谱的了。
“那里没有坟地,他去祭拜谁?不会只是一种敷衍吧!”
“他只说自己是祭拜先人,但具体是什么人却说不清楚,我觉得我们应该再去CS场彻底搜查一遍。”
“有道理,于海和陈明两个人身上都有嫌疑,合伙作案的可能性大,派人去他们家彻底搜查一遍。”包爱国认同蔡伦的说法,两人既然都能说出案件的部分经过,要说跟本案全然无关恐怕是不可能的,既然如此就从这两人身上寻找突破口,深挖找到更多线索。
包爱国目光深沉,在听到那些话时,他心里闪过一种离奇又骇人的想法,“另外加大人手搜查CS场,查清楚于海祭拜的是什么人。”
他们五人分别去这三个地方,包爱国另外派了一名警员在医院全天守候,只要陈明精神状态稳定,立即继续给他做笔录,一定要问出他杀其他人的经过。
阮初夏跟着队伍来到CS场,自从发现尸体后,CS场就关门歇业,这段时间都不曾有人来过,就连他们想进入场内都是联系了老板后由他亲自来开门。
老板看到他们后忍不住抱怨,“警官,这案子什么时候能破案啊!这事情虽然没传出去,但是我这场地埋藏着尸体,我自己这段日子过得也不踏实,这案件一天不破,我就一天不敢营业啊!”
包爱国笑着安慰他,“我们警方现在正在调查,这尸体跟你也没关系,你怕什么?”
老板耷拉着脸嘀咕,“怎么就没关系了?谁知道凶手还会不会再来,这事光想想都瘆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令包爱国和阮初夏交换了个目光。
阮初夏立即走到老板面前,询问他要最近CS场的监控录像。
而包爱国则带着人后直奔当初发现尸体的案发现场,只见先前那些被挖出来的土还原封不动的摆在那里。
“从这里开始,一点覆盖面,务必将整个场地扫描一遍。”包爱国这次带来了最先进的探测器,利用声波扫描地下土质观察地下二十米内的影像,如若扫描到物体,探测器会发出急促的“嘀嘀”声报警。
然而探测才刚刚开始十几分钟,探测仪已经发出急促的报警声,从传回来的视频上他们愕然发现,在周树根尸体发现的地方正下方,大约五米的地方竟然埋藏着一个长方形的箱子。
包爱国眉头紧锁,“这是什么?”
阮初夏眼睛一眯,轻声道:“像一具棺椁。”
“包队,这边也有发现。”还不等他们研究出这是个什么的时候,探测仪又在三米外有了更大发现。
“这是……”阮初夏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惊恐欲绝的尖叫出声,“零散的尸骸?”
从扫描的影像,这些尸骸杂乱无章的埋藏在地底,肉眼可见足足有七八具之多。
包爱国沉吟一声,“挖出来。”
这次的作业量巨大,包爱国直接调来了挖掘机,挖到四米半的地方就换人下去挖掘,巨大的坑内只能站两个人,他们将挖出的土用桶提上来,这么忙活了足足半个多小时,终于看到土层下埋的木箱。
下面的人大喊,“包队,是一口棺材,有点深,还要将周边挖一下。”
随后他们将下挖的面积扩大,又找了一辆吊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下面的棺椁吊了上来。
棺材的底部已经被水浸湿,散发着刺鼻的臭味,靠近棺材的几人险些没被这味道呛过去,一股酸爽从肠胃中不断涌上。
与此同时,不远处零散的尸体也全部被挖了出来,所有骸骨带着土腥味的泥土摆放在地上,让所有人震惊的是这不仅仅是七八具尸体,而是足足十五具缺少了腿骨,只有上半身的骸骨。
“天啊!”其状之惨烈,令阮初夏忍不住惊呼出声,骸骨有大有小,其中一具骸骨的大小明显还是孩童,骨头还没有发育长大,她不禁红了眼眶,失声道:“是什么人这么残忍,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包爱国同样阴沉着脸不说话。
给现场、骸骨、棺材取证后,警员看了眼黑脸的包爱国,小声的问道:“包队,开棺吗?”
“开!”
几个人拿来铁锹,撬了两下很容易就将棺材盖撬起,撬棺材的警员咦了一声,“这棺材怎么像是用胶粘的呢?”
阮初夏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棺材盖,当他们将棺材盖完全打开后,现场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眼睛中露出了恐惧。
只因为那口棺材里竟然飘着一层油,下面是红色血一样的液体,而在这些液体中能看到几根雪白的人骨。
包爱国对身旁一脸冷峻的冷冰问道:“冷法医,这棺材里面装的是血吗?”
冷冰走上前扫视一圈后说道:“不是血,上面的尸油,下面的是朱砂水,想要知道下面的情况,要将里面的尸油和朱砂水放掉。”
说完,他从中取出一些液体倒入证物瓶中,另外还取了一些棺材下方的泥土作为样本,拿着本子在上面写写画画。
包爱国让人找来了大桶,用管子将里面的液体抽了出来,随着棺材内液体的流出,里面的白骨渐渐露了出来,同样是只有上半身的尸体,像叠罗汉一样摆放在棺材的前后两侧。
等他们将白骨从棺材里转移出来一一数过,棺材里装了八具成年人的尸体。
八加十五,这一片区域竟然埋了二十三具尸体。
包爱国锐利的眸子带着滔天怒火,他不断压抑着内心的怒气,“现在能估计出这些人的死亡时间吗?”
冷冰摇头道:“只能确定棺材内的骸骨死亡时间比那些早。”
“那这种情况还能判断准确的死亡时间吗?”
“可以,用碳定年法,也叫C14,根据骸骨的状况和埋葬条件进行分析,准确度高。”
包爱国却再次陷入沉默,这已经不是连环案那么简单,可能是几年来甚至十几年来的重大谋杀案,数量之大已然是常州之最。
现场弥漫着低沉压抑的气息,阮初夏发现,从来面对凶杀案面不改色的包队此时却用力压抑着颤抖的双手,紧抿的嘴唇诉说着他内心的愤怒。
经过众人的全面搜查,确定这片CS场再无其他的尸骸和棺材,现场也拍照采证,骸骨全部被法医部带走。
阮初夏望着那一个个被抬走的黑色袋子,她轻声问道:“这些人都是于海和陈明杀的?他是因为心有愧疚才来拜祭他们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