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亚楠对阮初夏的说法嗤之以鼻,“你不会真的相信他寄来的那些信吧!”
“我没有杀人”五个字简单却又神秘,只要看过信件的人都会印象深刻,毛亚楠也不例外,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调查过当年此案的经过,最后用四个字形容,那就是“绝不可能”。
现场指纹、皮屑组织和鞋印都是刑振的,而他身上还藏有窃死者的现金、金饰等确凿证据,并且警方还查到刑振进入小区的视频,时间、地点、证据链完整,又是现场捉拿归案,因此凶手就是他,至于他寄来的信件,不过是为了混淆视听,帮助自己减刑罢了。
“抛开刑振是不是凶手这个问题,所谓连环凶手会根据时间的推移优化他们的杀人手法,例如去掉死者的指纹,破坏死者的DNA等,让警方查找不到死者身份信息。”毛亚楠嗤笑着说道:“但特定的杀人手法却会保留下来,这是凶手的杀人标志,轻易不会改变,因此想要分辨是不是连环凶手,就要找到凶手标志进行判断。你凭什么三起案件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面对毛亚楠的质疑,阮初夏据理力争道:“我坚信是同一人所为是因为……你们看这个细节。”
她拿出几张照片摆在几人面前,这些照片新旧不一,显然不是同一个时间拍的,她指着最新的照片说道:“这是最近的死者,你们看他的膝盖被打断了,凶器是带有尖锥的利器,因此表层的淤血颜色深浅不同。”
“你们再看高通的,同样如此。”随后她又指着几张泛黄的照片说道:“这些则是五年前刑振案件死者的照片,腿部同样被打断,同样有淤血伤痕。”
毛亚楠抿着嘴唇反驳道:“这些伤痕并不能说明什么。”
“不,说明凶手用的是同一件凶器。”她手指点在一张放大伤口的照片上,“因为三名死者的腿部都出现了丁字状伤痕。”
只见照片的伤口顶端呈现不规则的弧度,有点像S形状,如果不放大伤口,很难发现其中的区别。
除了这些照片,她还有一份专业鉴定报告,表示三张图上的伤口是用同一利器所伤,这才是她肯定同一凶手的真正原因。
毛亚楠瞪了她一眼,你有鉴定报告不早点拿出来,故意的吧!
阮初夏被她瞪得莫名其妙,自己也没说错啥啊!
包爱国和王靖宇拿着照片和报告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声音沉重的说:“如若是这样,那当年就是抓错人了。”
这一刻,所有人的心情都异常沉重,虽然刑振不是自己等人送进去的,但他一直在向他们求救,他们的无动于衷和漠视与凶手有何不一样,都是将他推向死亡的刽子手。
“嗯,这些年刑振当了凶手的替罪羊,而真凶一直逍遥法外,十几年后继续出来犯案。”阮初夏咬牙切齿,都怪凶手太狡猾,如若不是在这两起案件中发现端倪,可能这辈子刑振都无法洗脱杀人的罪名。
包爱国沉思许久,“好,我会向上面申报复查,三个案件合并调查。”
“多谢包队!”阮初夏欢喜的感谢,如果能这样那就太好了,她的宗旨就是当一个好警察,消灭罪恶,让死者安息,令生者释然。
王靖宇默默对她竖起了大拇指,毛亚楠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道:“你是怎么联想到五年前的案子与这次凶杀案有关?”
阮初夏微微一愣,冷冰那张冷漠的脸在脑中一闪而过,她抿嘴笑笑并没有回答。
是啊!冷冰怎么会暗示自己去查五年前的案子呢?
当再次来到法医部时,她站在冷冰十米开外的地方暗自观察,她眉头紧蹙,怎么看都觉得这家伙有问题,全怪他的暗示来的太突兀,就像故意的一样。
“你在看冷法医吗?”
“嗯。”
“好看吗?”
“好看。”
“想要吗?”
“想……”阮初夏愕然惊醒,转头就看到乔桦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正俏皮的打量着他们二人。
她顿时脸燥的绯红,连连摆手道:“不,乔桦姐,不是这样的,我只是……”
“你只是来拿验尸报告的。”她的话还未说完,乔桦就接过话头帮她说完了,还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拍着她的肩膀,顺便抛了几个媚眼,一副“姐都知道”的表情。
阮初夏索性也不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说多错多,越说越乱。
两人说话声音虽小,但这边的动静依旧惊扰了冷冰,他狐疑的望了过来,当看到阮初夏时下意识的对她招招手。
“叫你呢!赶紧过去吧!”乔桦笑眯眯的推了她一把,颇有将她打包送走的既视感。
阮初夏:“……”
想逃怎么办?硬着头皮也要上啊!谁叫验尸报告还在人家手中攥着呢!
她磨磨蹭蹭的来到冷冰面前,不等说话一份文件就递了过来,“验尸报告。”
“谢,谢谢!”磨磨唧唧接过来,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却看着他欲言又止。
冷冰若有所感的瞥了她一眼,惜字如金道:“说。”
阮初夏搓了搓手,豁出去的问道:“你为什么会觉得五年前的案子和这次的凶杀案有关?”
冷冰整理着桌上的资料,头也不抬的回道:“这是我接手的第一个案子。”
阮初夏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五年前你就是法医了?那时候你才多大?”
冷冰那双深邃隐晦的眸子默然的凝视着她,一言不发。
顿时莫名的威压感落在阮初夏身上,令她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她尴尬的快用脚趾抠出一套三室一厅,只能自己找补道:“哈哈!您是学霸,学霸是不一样的。”
然而冷冰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台阶,煞有其事的点头道:“嗯,你太弱。”
阮初夏:“……”
大哥,这话咱大可不必说出来。
冷冰的余光扫到她苦逼的包子脸,忽然产生了丝丝兴趣,这人似乎……不怕他。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也是她疑惑的地方,他们之间也没什么交情啊!
冷冰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是刑警吗?”
阮初夏:“……”
大大的无语后,她转念一想又来了兴致,忍不住期待的询问:“冷法医,既然是你第一个案子,那你肯定还能记得细节吧!能跟我说说吗?”
冷冰依旧自顾自的收拾着,根本没有搭理她的想法。
阮初夏心里小小的失望,垂头丧气道:“谢谢冷法医,我先回去了。”
“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