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澄交代完就扬长而去了。
“殿下您慢走,可要常来玩啊~玉奇,快跟上去啊!”
见玉奇傻了,楼主连忙挤眉弄眼。
少年一时受宠若惊,反应过来后连忙小跑地追上,心底是说不清的高兴。
他终于脱离苦海了,日后终将飞上枝头!
……
三人步行穿过长街向宸王府而去,来时坐云霓的车舆,正巧云澄心里也有打算,回去就闲散着走回去了。
盛京的街头热闹非凡,玉奇对这市井的一些小玩意儿很感兴趣,但不敢乱来只是乖巧地跟在她身边。
想到什么,玉奇轻声问了一句:“殿下,先前在出云楼,我为殿下斟的那杯酒殿下可喝了?”
云澄斜眼瞟去,哼笑道:“喝了,怎么?”
玉奇心里更踏实了,他笑着摇头:“没什么,殿下喜欢喝就好。”
她喝了酒,回王府差不多药效就发挥了,只有生米煮成熟饭他才能彻底放心。
进了王府日后便飞黄腾达,锦衣玉食!
云澄还能看不出他的小心思?
她觉得有些好笑,散漫道:“本王劝你不要高兴的太早,本王的王府比之龙潭虎穴过犹不及。”
她有意吓唬他,玉奇却膨胀起来,丝毫不担心。
“虽然略有耳闻,殿下有位侍君不是好相处的,但玉奇相信殿下会护着玉奇的。”
可真是……
蠢。
云澄意味深长道:“那你知道吗?你口中那位不好相处的侍君也是怕本王的。”
“……这是自然?”玉奇不解她话中之意。
云澄笑而不语,玉奇却会错了意,将她的反应视作了宠爱,他也大胆起来,环视周遭,逐渐活泼的评头论足。
街边叫卖声嘈杂,行人匆匆,市井热闹。
喧嚣声中云澄捕捉到了一声隐忍地低喘。
是燕执。
她瞧去,只见他薄唇微张,呼吸有些局促,但强装镇定试图压下身体的不适。
耳尖红了一片。
云澄故意问道:“燕执,你不舒服么?”
“……”燕执喉咙一紧,声音有些沙哑,“我无事。”
“是么?本王也有些乏了,早些回府吧。”
玉奇看了看二人,心中疑窦丛生,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祥的预感。
……
回到宸王府,玉奇委实是大开眼界,他让自己不要表现的太惊讶恐让殿下瞧他不起。
可一路走来还是被王府的修缮震惊,园林青翠,风水极好,亭台楼阁,十步一景。
府中亦是贵气,庄园极大,便连府中下人穿着都是精致。
一路兜兜转转,不知云澄要带他去何处,但他也不敢多问,跟着她总不至于吃苦。
等待他就是大好的前程和高枕无忧的后半生。
这般一想,脚下甚至有些雀跃。
云澄听到越来越慢的脚步声,她回眸看来,一向来无影去无踪的影卫此刻脚下步伐有些踉跄。
他竟是落后了三步。
一瞧云澄在等他,玉奇顿时对这个拖后腿的侍卫有了几分不满。
小小一个侍卫,竟然让殿下等,好大的胆子。
燕执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身体难受的要命,甚至头晕目眩,整个人燥热不已。
反应变迟钝,这实为大忌。
“快些跟上,燕执。”
耳中飘入一声轻唤的声音,极为悦耳甚至唤得他心头微荡。
那玉奇也催促了起来:“这位姓燕的侍卫,你不知道殿下已经很乏累了吗?让殿下等你,你哪来的架子?”
这才刚入府,就狐假虎威拿起架势了。
云澄眼底褪去了温度,心下愈发不悦。
当她对一个人有成见时,这个人做什么都只会令她更加厌恶。
比如祈王云璃,比如玉奇。
云澄冷漠地回身沿着小路向府中西南角走去。
……
昏暗无光的地牢内,冰冷的墙壁只燃着几盏幽暗的灯,潮湿的环境阴风流窜。
一间间牢房内摆放着各样的刑具,甚至还有干涸发黑的红色。
踏足此地,燕执感受到阴冷的气息,这似乎缓解了身体的不适,但也只是好受一些。
他对这里不陌生,算是此地的常客。
他曾在这里帮他忠心的主人以见不得光的手段处理那些惹了她不快的眼中钉。
然而对于玉奇来说,他如鲠在喉,闻着浓郁的血腥气,看着琳琅满目的刑具。
阴风一吹,他毛骨悚然。
开了口声音都在抖:“殿下……为何会带我来、来这?”
“你说呢?”她捏着他的脸颊,神色极冷,“当你把那杯酒端给本王时,可有想过被本王发现其中端倪后,你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玉奇顿时汗如雨下,心脏跳得飞快,他被她云淡风轻的语气和凌人的气势吓得动弹不得。
捏着他脸颊的手便仿佛刀子,他的下颌骨作痛。
云澄打量着他的眉眼,惋惜道:“你若是个安分的,本王也不会亏待你,但你万万不该用下作的手段来给本王下药。”
“殿、殿下……我、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玉奇连忙求饶,泪水如断了弦的珍珠,滑落在她手上。
也是真的怕了,哭得泪眼汪汪煞是可怜。
然而云澄不为所动,将他甩开。
“喜欢本王的王府是么?很好,本王满足你,日后留你在王府,这么多间空房,你选一个吧。”
玉奇瞳孔地震,他满是不敢置信,自己的前程竟然成了这暗不见光之地。
他反应极快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拉着她的裙摆声泪俱下。
“殿下!殿下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饶我这一次,这、这里怎么能住人,求求你殿下!我只是爱慕殿下而已,并没有想要加害殿下!”
“爱慕?”云澄挑眉,居高临下地俯视他,视线轻蔑,“是爱慕本王呢,还是爱慕权势呢?”
“我、我……”
她冷哼一声,讥笑道:“燕执,将他关进牢中,待本王心情好了,再来处理。”
“……是。”燕执回答的声音有些虚浮。
他将玉奇拽起拖着人往最深处的牢房而去,空荡的地牢内回荡着玉奇的求饶声。
云澄寒了眼。
论性格不及骆铮,也不会喊她姐姐讨她欢心,论样貌不及杨知非,也不是个知书达理贤惠的。
竟也有胆子攀龙附凤给她下药。
不知死活。